“我就知道她定是拿著我們的錢獨自享受去了。”薛蟠立刻惱怒起來,揮舞手臂,就要指揮幾個下人尋找去,薛姨媽看著喳喳呼呼的兒子,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喝道:“夠了,現下是什麼時候了?我們還沒有落腳的地方呢,還是先去尋了落腳的地方才是,你妹妹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想到寶釵不但拋下了哥哥,也拋下了自己這個母親,薛姨媽也難免將她恨上了。
在一番計較之後,薛姨媽想到京城西郊還有一處房屋,雖然又小又破,卻也是個能容人的所在,當先便決定落居那裏,隻真正到了那兒之後,薛蟠卻大呼小叫的不肯居住,那邊是一出兩進兩出的院子,挨近農田,曾經薛家將氣租給京城西郊的土財主,之後他們舉家遷徙,這屋子也就荒廢下來了,別說與賈府相比,便是與一個普通官員的居所相比,也是遠遠不及的,薛蟠是個享受慣了的人,這樣的地方自然不肯落居了,薛姨媽知道兒子性情,好說歹說,總算讓他暫時平靜下來了,薛姨媽又打量著這些丫鬟,決定留下兩個使喚,其他的都賣給人販子,也能省些銀錢來。
一一安頓好了之後,薛姨媽、薛蟠便在極小的正廳中用了飯,席間薛蟠因飯菜不合心意,又大吵大鬧了一番,之後便要睡覺去,跨出門口之時,卻是一愣,寶釵被人反綁著雙手,扔在地上呢,臉上身上都有傷痕,顯然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頓,又有張紙條留在當地,看到上麵的字時,他們又是一愣,原來竟是鶯兒將寶釵綁成這樣的,紙條上又寫寶釵原想逃走,是她看不過眼,將寶釵捆了來此的。
薛蟠看了,哪兒還忍得住,劈頭蓋臉的又將寶釵打了一頓,再將她關進了屋子裏,問她那些銀子的去向,寶釵哭著說是鶯兒拿了走了,薛蟠更是氣惱,罵道:“那鶯兒是你的人,你連自己的人都看管不住嗎?”又將她打了一頓,方才出了氣,為了防止寶釵偷偷逃走,便將她鎖在了門內,心中想著妹子還算有幾分姿色,沒準兒能換些銀子呢!
寶釵渾身疼痛的被鎖在屋子裏,真正有苦說不出,說起鶯兒,那曾經是她的得意之事,當年寶釵十二歲,在外遊玩時,卻見到一黑衣人瀕臨死亡,而一個小女孩兒正搜索著他身子,像是要尋找些什麼東西,寶釵眼尖,見到一個黑色瓶子,便搶上前去拿在手中,果然便是那女孩兒要的東西,那女孩正是鶯兒,原先是跟著那黑衣人習武的,那黑衣人有心將鶯兒訓練成殺手,卻又怕她練成武功之後不聽使喚,便一直喂她吃一種藥,每年需服解藥壓製,不然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藥落到了寶釵手中,而寶釵又是個極有心計的人,假裝和善從鶯兒口中套知了此事後,就依樣畫葫蘆用此威脅鶯兒為她所用。
鶯兒在苦苦掙紮了數年之後,終於在這次薛家的敗落中,趁亂找到了這解藥與藥方所在,逃了出去,又不甘被寶釵利用許久,一刀殺了也是太便宜了她,便將她送到了這兒,她在薛家多年,知道薛家人的虎狼之心,寶釵在敗落的薛家中,她的結局必然十分淒涼,後麵發生的事兒也證明了鶯兒的預想是正確的。
賈母那邊照看著寶玉,見他沉沉睡去了,方才出了怡紅院,王夫人正等候在門口,賈母出來後,便上前稟報了薛姨媽等事兒。
賈母不動聲色,隻嗯了一聲,不發表其他的意見,想起了近來三阿哥的事兒,心中又煩悶起來了,自己那個兒子是個迂腐的人,自己讓他去求怡親王、去結交大臣,他隻口上答應著,實際行動卻半點都沒有,沒有辦法,隻有自己這個老太太出馬了。
“你覺得惜春和敏兒的青玉相配嗎?”賈母突然看著王夫人問道。
“這個……”王夫人心中從來不願意賈府和林府扯上關係,本能的就要拒絕,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回答,“年紀相差得太多了。”
賈母瞅了她一眼,道:“要說相差太多,也並不是很多。林如海可是皇上的心腹大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