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孫不平離開,劉邦的臉色陰晴不定,他轉過頭盯著謝玉,目光森冷。謝玉連忙跪倒在地,一句話都不敢說,他知道,皇帝是在責怪他。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哪裏觸怒了龍顏。
“陛下息怒,玉萍那個賤婢遲早會抓住的,到時定讓她求生難得,求死不能,以瀉您心頭之恨!”王忠見勢不妙,趕緊出言勸慰,他這也算是提醒謝玉了。
謝玉感激地看了王忠一眼道:“回陛下,揚州的斥候昨日來報,他們已經發現了玉萍之前藏身的地方,並且活捉了一個口舌,想必用不了兩日,必然會有所突破!”
“哼,算了,這事暫時不提,朕問你,東海郡的那邊可還有什麼情報沒有?”
“暫時還沒有,臣已經派遣了十名‘地’字號錦衣衛去那裏支援,想必不會出現太大問題。”
劉邦點點頭“這就好,慕容部的使者馬上就要進京,此事事關重大,你務必盯緊一點,莫要大意。”
“臣明白!”
“嗯,退下吧。”
劉邦重新換上朝服,轉回養心殿。那裏還有一大堆奏折等著他批閱。劉邦今天煩躁,其實並不僅僅因為關防或者慕容部的事情,最主要是因為太後的孝期將滿,藩王要回封地了。
從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出發,劉邦並不太願意讓這些個自己的兄弟回去,尤其是劉榮,劉安這兩人,一個手握重兵,一個富可敵國。
這也就罷了,偏偏這兩人能力都不錯,對待治下百姓也還算得上是仁慈,在民間威望很高,追隨者眾多。
在金陵,劉邦是老大,出了金陵,他這個皇帝說的話,頂不頂用,頂多少用,他自己心裏可是沒有一點底。
可是不讓人家回?先不論大臣百姓怎麼想,秦王劉軻這一關就過不了,據段固傳來的消息,這些王爺都拜訪過秦王府,回封地的要求顯然也是經過劉軻首肯的。
家天下,家天下,家族永遠是第一位的,劉邦不止是大渝國的皇帝,更是大渝劉氏皇族的一員,通常情況下,皇族族長和皇帝這兩個身份是統一的,但劉邦尚未成年,如今的皇族族長是秦王劉柯!
說到底,是否允許藩王回封地這是劉家的家事,族長都同意了,他一個晚輩說不同意,總歸是不合適的。
思慮了良久,劉邦最終還是妥協了,提起朱筆在那些藩王請求回封地的奏折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準’字。
扔下手中的筆,劉邦背著手,在大殿內來回踱步,他讓內侍將大渝疆域圖搬了出來,在上麵指指劃劃,狀若瘋癲。
“召衛青,胡不歸!”
“召南軍大統領衛青覲見!召北軍大統領胡不歸覲見!”
“召...”
皇帝的命令被一道道傳達下去,未過多久,衛青,胡不歸兩人身著戎裝來到了殿前。
“臣,衛青,胡不歸叩見陛下!”
劉邦顧不得和他們寒暄擺擺手道:“免禮吧,朕近日在研習兵法,研至深處,心生許多疑惑,所以特召二位愛卿前來,希望卿為朕解惑。”
衛青,胡不歸二人拱手稱諾,正如孫子所言,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皇帝雖不用親自帶兵出征,但一位懂得兵事的君王,於國於民,絕對是一件好事,需要鼓勵。
劉邦招呼他們過來,指著疆域圖問道:“朕聽聞,諸子百家皆源於易學,《易》有道:世間龍脈皆發於昆侖,從東向西,衍生為南北,天地乾坤,北為生門,南為死門。
故而自古從來隻有北方統一南方,而南方卻不可能統一北方。如今,我大渝偏安於東南一隅,照這種說法,豈不是隻能坐以待斃?”
衛青搖搖頭“此話雖有道理,卻並非絕對,國之興衰,天下分合,與太多因素有關,不能單以陰陽八卦論。
我華夏一族興起於中原,聚居於黃河流域,那裏土地肥沃,氣候適宜,因此文明發展最早,也最繁榮,城池林立,人口眾多,而反觀南地,開發較晚,人煙稀少,在這種情況下,南北相爭,自然是北方的力量更為雄厚,成功的可能性也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