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客棧(1 / 2)

清朝宣統年間。時值隆冬,北方蕭瑟,在通往河南彰德的官道上,出現一位身穿紫色長袍,足蹬長筒靴,腰間係著紅色絲帶,麵如白玉的青年男子。寒風是否一直未停過,吹亂了他那飄逸般的長,長已把他的半邊臉龐遮住,神情瀟灑並帶著幾分神秘氣息。不知過了多久,寒風更是猛了,它卷著地上的殘葉,翩翩飛舞,不經意,掀起他那極為單薄的長袍,腰間露出一柄短劍來。從他那憂鬱的眼神中,透出幾分倉皇和不安。午時之後,灰暗的空凝聚著幾團黑雲,寒風不知不覺停了下來。這位青年男子姓琴,名嘯,河北人氏。他長途跋涉趕了一的路,腹中甚是饑餓,又加上氣極為寒冷,欲找一家客棧歇息。在街上溜達了很久,琴嘯才尋到一家客棧。客棧門麵掛著醒目的牌子:“一悅客棧”他從容走了進去,尋一處坐下。客棧裏清靜極了,好像沒甚麼生意。一個店二模樣的年輕夥坐在桌前打盹,頭搖晃得跟雞啄米似的,模樣很滑稽可笑。琴嘯聲喊道:“店家,這大冷的氣,還在打盹,有甚麼好酒好菜盡管端上來!”他這一喊,聲如巨雷,店二嚇了一跳便驚醒過來,眯著眼伸了一個懶腰,他渾身穿得厚嘟嘟的迎了出來,打起精神,笑眯眯道:“這位爺,您有甚麼吩咐?我們店裏除了上飛的,地上跑的都齊啦!”店二見他滿臉凍得通紅,一愣道:“這寒地凍的,爺從哪裏來?打算住店?”琴嘯緘口不答。店二忙改口道:“爺,您先坐,我們店裏物類俱全,甚麼雞肉、牛肉、豬肉樣樣皆有,還有上等的美酒呢?琴嘯微微一笑:“這就好,那給我切一斤牛肉和二斤豬肉,然後加一壇上等美酒如何?”店二懵著眼湊上前來,不安地問:“這位爺,我們店裏的上等美酒後勁實足,隻怕爺消受不起,一般的客人喝上二碗,便爛醉如泥了,但不知爺的酒量如何?”琴嘯哈哈大笑,道:“這麼,你是覷我了,還是怕我付不起酒錢?你盡管把一壇上等的美酒給我端來便是,哪這麼多廢話!”不,是爺多慮了,我看你年紀輕輕,時逢亂世,所謂江湖險惡,你不得不防啊!琴嘯不但不感激,反而臉上露出一種憤怒的表情來,道:“別這麼囉囉嗦嗦,你到底端不端?”“爺,您稍等便來。”店二點頭哈腰地回答。一會兒,店二將熱氣騰騰的一盤牛肉和大盤的豬肉端放在桌子上。接著,他又將一壇上等的美酒呈上來放在桌子上。琴嘯滿滿斟了一大碗酒,一口氣喝了,接著又斟了一大碗,正欲喝下,忽然門口一陣大亂,店二跑到門口探頭探腦地朝外瞅了瞅,然後慌忙跑到琴嘯的桌前:“這位爺,是彰德府的官兵來了,要不要回避一下?”琴嘯頓時虎眼一瞪,眉毛皺成一團,不屑地道:“彰德府的官兵又怎麼?我又不犯法,我怕他們幹甚麼?”剛罷,一位年紀約三十來歲,全身穿著盔甲,頭戴翎子帽兒,留著一撚山羊胡須的清兵走了進來,朝冷清的客棧掃了幾眼,然後對著店二大吼道:“二,你們家老爺呢?”店二認得是彰德府裏的總兵,慌忙上前陪著笑行禮:“喲,是總兵大人,,不知總兵大人光臨敝店,有何見教?”“你別廢話,快叫你們家老爺出來見我!”總兵看也不看他一眼地。原來,總兵名喚林利福,是一個依仗彰德府羅知府的勢力,橫行一方,老百姓更是敢怒不敢言。店二見總兵一副不高興的樣子,慌忙上前一揖:“回林爺的話,我····我家老爺前患了風寒,至今一直臥床不起。”不妨總兵大人坐下來吃過便飯,容我去稟報我們老爺。“不必了。”林利福冷冷地道。最近夜間盜賊猖狂,你家老爺卻擅自離職,若是我們知府大人追究下來,他怕是吃不了兜著走。店二見總兵大人怒了,瑟縮著身子跑上樓去。過不了多久,店二哭喪著臉下來向總兵回稟道:“大人,我家老爺他······”總兵手一揮手道:“你不必多了,那個該死的老東西,真是豈有此理!”既然你家老爺不肯見我,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林總兵命令道:“都給我搜!搜仔細些!”店二急了,哭喪著臉望著他們往樓上闖,也不知他們想搜甚麼?上前苦苦哀求道:“林大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家老爺真的臥床不起啦!”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十幾位清兵都從樓上跑下來報告:“總兵大人,那糟老頭的確臥床不起,快奄奄一息了。”“啊,原來都是真的!”林利福的臉上露出一種詭秘的笑。客棧的右側,琴嘯依舊坐在桌前喝酒,他神情飄逸,這一切好像跟他無關緊要一般,他慢慢地將頭仰起,一拍桌子道:“二,再給我來一壇酒!”他這一拍桌子,似乎在有意轉移別人的視線,店二早已嚇得蹲在店角落裏抖。林利福眯著一雙眼睛望過去,目光正好與琴嘯四目相對。林利福罵道:“你這刁民,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本大人麵前拍桌子瞎叫嚷甚麼?”琴嘯瞪著他,淡淡地回答道:“大人,您何必出言相欺?”“你叫甚麼名字?是幹甚麼的!”林利福大聲問道。“琴嘯。”林利福聽後為之一震,鎮了鎮神,你就是江湖上人稱“快刀聖手”琴嘯。“不錯,在下琴嘯。”琴嘯強忍性子,上前給林利福行禮,道:“如果大人不嫌棄,能否陪在下痛飲幾杯?”林利福沒有回答他的話,卻哈哈大笑起來,他那輕狂的笑聲肆意震蕩著客棧裏的一切,店二一下子感到整個客棧在旋轉,他努力睜開眼,接著,他的耳朵像針紮一般難受。原來,林利福是悍匪出生,依仗自己有些本領,後來投靠了朝廷,仕途平步青雲,這幾年調任彰德府的總兵,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家夥。琴嘯見他一副輕狂的樣子,心裏想道:“你這狗賊,竟敢暗算別人!”正在猶豫之際,琴嘯感覺桌上的盤子和碗晃了起來,頓時碗和盤子相互撞擊在一起,出破裂聲響,這是姓林的先下手為強,暗運內力想給琴嘯一個下馬威。琴嘯也暗用內力,不慌不忙地拿起筷子,獨自喝酒吃菜,他麵不改色,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不出數秒,林利福滿臉通紅,額前熱汗莫名地淌了下來,體力疲乏,節節後退了數步。突然一聲碎響,林利福猛地飛了出去,正好撞擊在門口的板壁上,隻摔得他嗷嗷怪叫。旁人不知,原來,這是琴嘯施展上乘內功將林利福擊倒。士兵們見林總兵大笑幾聲後,無故被跌倒,都驚訝得不知所措,慌忙跑上前將他攙扶起來。“大人,您怎麼了?”一個士兵關切地問。林利福惱羞成怒地罵道:“媽的,都給我滾開,老子還沒有死!”琴嘯一臉笑嘻嘻地站起來,嘲笑地問:“林大人,您這是怎麼了?不肯陪在下痛痛快快喝酒,幹嘛無故摔倒了嗎?”林利福有口難辨,苦於自己的顏麵,一抬手道:“姓琴的,山不轉路轉,來日方長,後會有期!”林利福一拐一拐地站起,一手扶著屁股,臉上露出一種極為淒慘的表情,煩躁地喊道:“我們走!”於是,一大群士兵簇擁著林利福離開了客棧。店二見官兵們無故退了,心中納悶不解。反正,他覺得暫時可以平安無事了。門口的板壁破了一個大洞,風兒從洞口灌進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於是哆哆嗦嗦來到琴嘯的桌前,道:“這位爺,適才官兵來了,您為何不避?這些狗官是得罪不起的。”唉,這年月兵荒馬亂,大清帝國的江山怕是要毀在這些人的手中。江湖險惡,您還是要心謹慎為重。琴嘯略有醉意,醉眼朦朧地站起來,道:“我不怕地不怕,有朝一日,我琴嘯一定要鏟除哪些惡賊敗類,為民除害。”“哦,原來爺就是琴嘯。我經常聽過往的客人提起您的名字,今日目睹,果然名不虛傳。”琴嘯一抬手道:“多謝誇獎!在下初涉江湖,不足掛齒!”“對了,我累了,二,你替我準備一間上房罷。”店二滿口答應著:“琴大俠,的這就給您準備去!”罷,店二倦縮著身子上樓去。一會兒,他從二樓下來,“琴爺,的給您要的上房都安置妥了,隻等琴爺歇息。我替您挑了舒適的上房,也是我們客棧最豪華的一間,裏麵寬敞明亮,推窗便可以欣賞彰德最著名的古跡。琴嘯搖搖晃晃上了樓,店二將他扶進了房間,便安置他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