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天星始動(1 / 2)

一夜風雪,天地素裹,晨起風稍停、雪漸歇,朝陽初現。

陳默站在寒墨鎮東邊的高低,神色冷峻,望向初生的朝陽,心中沉凝,目光灼灼。

昨晚,小蓧被劉清風帶離,陳默心哀神傷,由此明誌,想清楚了自己今後要走的路。陳默連夜趕到醫館,不想老八不見蹤影,而李師傅一家人四口,全都七竅流血而亡,死狀淒慘,令人驚顫。

而能夠做到這般殺人與無形,除了那些擁有偉力的修士之流,沒有人能堂而皇之,毫不顧忌地殺死這位在寒墨鎮德高望重的老人。李師傅一輩子行醫問藥,從未做過什麼惡事,到頭來卻這般慘死,老八多半也遭了毒手,可是陳默沒有找到老八的屍體。陳默無奈,眼神卻愈加堅定。

變故接踵而來,陳默隻能默默忍受,幾乎沒有應對的手段和能力,天冬嚴寒,礦區已非樂土。

陳默默默退走,鎮長會帶著人來處理李師傅一家人的後事,隻不過他們這樣做的目的,絕不是尋找凶手和緬懷李師傅,而是如何將李師傅家這單薄的家產,瓜分幹淨。

陳默見了李雷和小濤,李雷恢複很快,倪雪在一旁照料,女孩兒不想再回到父親身邊,願意一輩子跟著李雷。小濤狀態不錯,還將十枚金幣交給陳默,說是老李頭囑咐親手交給陳默的。

囑咐好友各自保重,便匆匆告別二人,陳默來到寒墨鎮的最高處,在風雪中靜靜等待新一天的到來。

此時霞光萬丈,細小的雪粒飛舞,如同漫天的流熒,煞是好看。太陽從地平線上緩緩上升,絲絲縷縷的溫暖沁入陳默的身體,不過隻是短短的十幾分鍾,太陽就鑽進了厚重的雲層,天地間昏暗下來。

陳默轉身,緩步而行,穿過寒墨鎮的主街道,徑直出鎮,緩步而行,來到了寒墨鎮的墓區。翰墨真的墓區,除了一座高高聳立的招魂塔,再沒有其他建築,厚重的積雪掩埋了一切,一望無盡的死寂和毫無雜色的白,永遠是墓區的主色調。

而陳默對這裏卻熟悉無比,他和小蓧在這裏呆了整整五年。

陳默步入招魂塔,在招魂壇邊上,一位籠罩在破舊黑袍下的老人,佝僂著背,正在為招魂壇旁邊的油燈續油。

招魂壇後佇立著一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刻蝕著密密麻麻的帝國小篆,那是寒墨鎮亡者的名字,陳默從中一眼就尋到了他父親的名字——陳秋生。

招魂壇旁的老者銀發稀疏,雙眼渾濁,皮膚如老樹皮般褶皺幹枯,黑袍也髒爛破舊,散發著一股腐爛的味道。

“你來了。”沙啞幹澀的聲音夾雜刺啦的雜音,陳默注意到老者的牙齒已經全部掉光了。

“是。”陳默微微一驚,老祭祀好像知道自己會來,祭祀爺爺還像往常一樣,總能洞察先機。

“要走了?”老祭祀咳嗽了一聲,費力道。

陳默神色一頓,沉聲答道:“是。”

“這一天終於到了,寒墨鎮也要有人要走出去了,咳咳咳……”一陣長長的咳嗽聲後,老祭祀才繼續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人是一個特例,可要是甘願庸庸碌碌,跟畜生就沒分別。”

“強者之心,天地為應,你跟鎮裏的那些人已經不同了,但是我想問你,要走的路,你想清楚沒有?”老祭祀突然盯著陳默,肅聲道。

陳默被老祭祀死死盯著,一時竟無法無法動彈,陳默神色一凝,沉聲回應:“生者不息,方能自強!”

老祭祀笑了,嗬嗬的笑聲如同漏氣的風箱發出的呻吟,“陳默,走出囚困自己的牢籠,很簡單!自強不息卻很難,人有生老病死,何來不息一說,不過你能看得更遠,我很高興。”

“這東西是時候還給你了。”老祭祀從招魂壇下方的石基處拉出一塊石頭,石頭中央有小凹槽,凹槽中有一塊黢黑的石塊,老祭祀小心地將黑石取出來,走到陳默身邊,雙手顫抖著將正方體形的石塊遞給陳默。

“還我?”陳默的心頭泛起驚濤巨浪,陳默按捺心頭的震驚,靜待老祭祀的下文。

“這是我當年撿到你的時候,放在你身邊的東西,本來……咳咳……我以為你永遠也用不到它,現在我想我錯了。”

我是撿的?陳默神色一怔,卻很快恢複平靜,父親故去多年,母親早已離開,父母是否親生,已經不重要。父親照顧他,教導他,父親依舊是父親,他與妹妹相依為靠,在最艱難的時刻不離不棄,妹妹依舊是最親的人,陳默有自己的本心,有自己的方向,血緣早就不是決定這一切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