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司銘帶著我一路往山穀深處走,我想若不是一直在我們周圍打轉的雪狼,我倆現在已經成了山穀中野獸的午餐也說不定。
一個時辰後,竟有一座茅屋出現在我們眼前。
雪狼守在門外,鳳司銘拉我上前推開破舊的門。
茅草屋內光線有些差,我勉強可以看到屋內正中擺著一張大桌子,桌子十分破舊,上麵密密麻麻擺著許多瓶瓶罐罐,有位身材矮小,頭發蓬亂的老人背對門正在挑揀罐子裏的東西。
老人聽到門響,也不回頭,隻自己低聲嘟囔:“不叫你來,不叫你來,怎的又來了?我不都把方子給了江鄉那不成器的東西了,你還來作甚?”
江鄉,是鳳司銘府上江先生的本名。
鳳司銘拉我上前,對老者道:“程先生多慮,蘇珂此次前來並不是來找‘肅心’的解藥,而是想求先生為我家娘子看一下她身上的‘莫思’之蠱。”
程先生?我觀察了一番老者的站相,發現他明顯是一隻腳著地,這樣他便是醫鬼程青江?江先生的師傅?世上均傳程青江已不在人世,原來他隻是隱居在了這惡穀?
鳳司銘按下我抬起來的頭。我感到有束銳利的目光掃過我。
“這是你夫人?混小子,你來這裏就是來誆我的?你連人家身子都沒碰過,還說什麼是你家娘子?”
連這都看的出來?我瞬間感到毛骨悚然。
“先生有所不知,蘇珂還未正式向她娘家人提親,故而不曾操辦這些。”
老者繼續挑揀罐子裏的藥材,不在理我二人。
鳳司銘湊到老者身側,低聲道:“程先生莫要告訴蘇珂您對這‘莫思’不感興趣,這蠱毒如今可是無人能解的。”
老者停下手裏的活計,似是思索了片刻,轉頭看向我,眼裏似是有些迫不及待。“既然你如此求我,老夫便為你這小媳婦瞧上一瞧,不過到時老夫做什麼,你可不要舍不得。”
鳳司銘對老者抱了抱拳,“自然,蘇珂的內人便交與您處置了。”
我聽到鳳司銘的話忽然有種被賣掉的感覺,我看向老者的表情,不禁咽了口唾沫。
鳳司銘湊到我耳邊,“莫怕,他對蟲子比對你感興趣。”
聞言我的心稍稍放下了些,片刻卻又提起來,他對蟲子那麼感興趣,會不會給我剖腹將蟲子取出來啊。
我與鳳司銘在這茅舍總共待了七日,其中有五日我是睡過去的,第七日,老者前來告訴我我的蠱蟲已經死掉了。我耳朵一向好使,我好像聽到程先生後麵還自言自語了一句:“混小子非要我把蠱蟲弄死,取出來養了多好。”
原來我真的差一點被剖腹……
我與鳳司銘謝過程先生,又由程先生一路護送出穀。
鳳司銘告訴我這個峽穀因為那則神話和穀中的野獸,幾乎沒有進來的人,因此程老先生便選在此處隱居,而且因為他的善於用毒,野獸也無近前。
如此我的蠱毒也便算清了,然而我的計劃卻不能因此結束。
出穀三日後便是鳳司銘生辰,府中所有人都在忙碌著,自然也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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