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甜美如甘泉。
墨丘利說。
伊茲黎看見她秀美的腕上傷口肆意伸展,那是他所刻下截斷肢體的傷痕,卻不再滴血,隻留下一道枝椏般的缺口。
尼德海格人的詛咒仍舊纏繞在她的體內,那是一個種族在消亡中發出的最後一聲怨恨的嗚咽。
如今,將墨丘利犧牲的伊茲黎,也因此承擔她的詛咒。
伊茲黎聽見了千百人的哭喊與嗚咽,哀嚎與詛咒,混成一團,泯滅一切。
綿綿不休。
“這是夢境。”
伊茲黎說,他已不再做夢,當成為魔法師的那一刻起,作為人的伊茲黎已經死去。
“黑卵之魔法師喲,”墨丘利恍如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指尖輕柔撫過伊茲黎的麵龐,伊茲黎甚至能感受到那冰涼體表下溫熱的溫度,“這是我的血中。”
黑卵之魔法師喲。
墨丘利看著他。
自“月相的魔力為神之姿態,人類的肉體為神的模型”為源,試圖將神自造的黑卵之魔法師。
將目光放往“神上”,為此摒棄了人性。
不隻是將麾下的士卒或民眾視為供物,連敵人和自己都視為消耗品,探求著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神之力。
至於以部分軀體為代價嚐試接納魔性而成為異怪的姿態?這更是黑卵之魔法師的家常便飯。
黑卵之魔法師喲。
墨丘利歎息著,這個世界對於人類如此殘酷,這些人類如此殘酷,但還是有人深愛著它們嗎?
然而,還不夠啊,還不夠啊。
你對世界的惡意還不了解,到如今,它還隻是如此輕柔。
你將麵對它,所有人都終將麵對它,泣血的蠟像們即將起舞,而神,也不過是這場狂亂之宴的祝酒。
終有一日,你會發現,你所做的一切都將如沙灘上的城堡轉瞬幻滅。
但我會看著你無數次的失敗,而你也將無數次的啟程。
你將繼續前行。
我的同族。
但是小心,這世界正如尼德海格的箴言所言。
我們生於血肉,饗於血肉,亦將歸於血肉。
ayuyakocmos,sariyzokocmos。
然而,在柯摩斯,這血肉很廉價,而水濃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