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由專人駕著在兩旁野草茂盛的小路上先前走著,前前後後接連響起的車輪滾動聲為這死氣沉沉的地方添了點人氣。
陸生坐在馬車外,隨時等候裏麵的差遣,不過他還是懂事地在某些時候閉上耳朵。
盛歡離京子宸有一胳膊肘子的距離,烏黑的眼中盛滿了不服氣。
京子宸看著她,又啟聲問道:“剛才看屍體血跡摻毒時,你很懂?”
這句話果然是她愛聽的,神色立刻變得得意洋洋,神氣地斜看著他,“那是自然,本小姐在毒性這方麵的造詣還是很深的,各種草藥動物都頗有研究。”
他瞧著她那樣,給她點顏色,就能染出七彩斑斕的布來。
“研究出來作甚?做些見不得光的事?”要不然他還真不知道她研究這些毒性能做什麼,救扶天下百姓,好警醒世人?懸!豬都不信。
盛歡見他居然這樣貶低自己的手藝,挑了細細的眉毛笑著反駁道:“下次我這個小人就啥也不說了,要再遇上什麼凶事,您就上哪牆角蹲著哭去吧!”
她惡狠狠地拋下這句話,眼裏充滿挑釁。
太子爺也不在意,隨口一句:“本宮可不能哭,得先看看你蹲哪個角落裏哭才行,要不然多沒意思!”
盛歡結舌,無淚,她能不能問問這廝的上輩子是啥?是專門投胎來克她的嗎?
一天不損她就難受。
她背對著他,轉身開馬車外的風景,也好舒舒心口的憋屈氣。
馬蹄聲噠噠,車輪聲轆轆聲,馬車略有搖晃,逐漸進了雲安縣內。
盛歡吹著涼風,看著馬車外景色變化,野草樹木沒了,變成了街巷店鋪,青石板路上光線晦暗不明,此刻侍衛兵卒皆候在道路兩旁,想是接到消息迎接太子。
但沒有太喧嘩,太子下令不得擾民。
盛歡瞧著這陣仗,來人全都跪在地上,當太子就是牛氣,誰見了都得拉低身板,跟著她也沾光了。
她對什麼都新奇,看著沿街路過的一切,忽的看到了牆壁上張貼的懸賞緝捕文書,她睜開眼睛也算看得清楚,這緝捕的重犯不就是前幾日刺殺京子宸的刺客嗎?
都幾天了還沒抓到,這官差辦事能力有待加強。
她咂了咂嘴把頭縮回了馬車,“那個刺客還沒抓到?”
“嗯,還在鎮上。”
“太菜了,還不如讓我親自出馬,黃金給我多好。”她剛才瞄到了懸賞的錢,整整五十兩黃金,是多麼可觀的數目,買院子買地都綽綽有餘,另外還能多添幾個小白臉。
京子宸聽著很有道理地點了點頭,“可以試試,記得黃金我八你二分,當做中介費。”
盛歡瞬間像個刺蝟炸毛了,為毛!你屁都沒放,還要我分你錢!
“剛才我給你提供了信息,這不是線索?給錢!”明明是土匪搶劫,他的動作還像個翩翩君子似的。
她怎麼甘心?盛歡喜歡從別人身上刮銀子,從不把銀子往外給,以吝嗇著稱於世。
京子宸語氣陡轉,眉間良善之意盡顯,“本宮派人去抓也是一樣的,得了黃金,給你點賞銀也未嚐不可。”
盛歡趕忙笑著點頭,狗腿討好的意味太明顯。
“本宮心情好,賞你······。”他拉長了話音,語調上揚,似是在認真琢磨掂量,最後得出了答案,“賞你一個銅錢,買幾顆糖意思意思,替本宮慶祝慶祝,如何?”
她等著他的下文,本以為會有多一點的錢,靠!一個銅錢,打發叫花子呢!
“京子宸,一個銅錢你留著買蠟燭吧!本小姐就不和你分燭光了!”她就納悶了,一個繁榮昌盛的東梁國的太子,要啥啥沒有?簡直摳門到盡頭了。
兩人鬥著,縣令的府邸到了,陸生在馬車外弱弱地稟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