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帝身子抱恙的消息像長了翅膀,迅速傳遍宮內宮外,引起各種猜想議論。
當然更多的是關於皇上是否快不行了,太子即將即位,東梁國勢最終會如何,明帝身子不好早早幾個月就聽說,沒曾想在這個關鍵時候倒下。
京宣和聽聞消息時正在給花澆水,聽後並無太多驚訝,似乎是預料之中的事,嘴角上揚。
“那我需要進宮看望才好。”他修剪著花枝上多餘的枝葉,放下水壺。
元皇後也去了養生殿,正碰上林望初看診後出來,簡單詢問了幾句病情,情況不太好。
京子宸和眾位近臣皇子妃子站在床前,元氏進入,大家見狀紛紛向皇後行禮。
她對此不太在意,徑自走近明帝床前,光是看著他的臉色,就知道不樂觀。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皇上需要休息。”爾後,她對著眾人吩咐道。
“是。”
半晌,殿內就隻剩下她和明帝,明帝緊閉眼睛尚在昏睡,她彎腰坐下,眸子平淡,無波無瀾。
有多久沒有和他這樣靜靜地呆在同一片地方了,記不清。
殿內很靜,靜得可以清楚地聽見他的呼吸聲。
元氏坐在椅子上,看著他。
自始至終沒有觸碰過他。
大約半個多時辰,明帝醒了,轉頭看到了她,眼底依舊朦朧,“你來了。”
“嗯。”
“要喝水嗎?”她問道。
明帝搖了搖頭。
內室再度靜寂,二人相對無言。
“我叫他們進來。”元氏起身,欲要叫人。
“你就那麼不想和我待在一處?”身後,是他虛弱無力的問句。
元皇後背對著他,久久不回頭,頓了頓,平靜回道:“你看得出來。”
說好聽點,兩人是相敬如賓,難聽點,是如履薄冰。
“還是因為他是不是?”
那個他,是她的軟肋,十多年沒從他嘴裏說出來過,如今說出來了,猶如點燃了一條引爆線。
她沉默,不語,許久,她的嗓音變了,轉頭看著他說道:“你知道,何必說出來。”
······
京子廷被俘,北狄全軍祝賀,設宴大快朵頤,舉起酒杯暢聊開懷。
京子廷倒還沒受什麼皮肉之苦,北狄對他還有敬佩之情,可現在不下手,並不代表以後不下手,他一直就牢牢捆在帳內,水和食物定期送入。
他半點不覺得擔憂,氣定神閑。
北狄首領曾問過他,“不害怕嗎?”
京子廷不懼道:“相信你若是被我所俘,你也不會害怕。”
明帝纏綿病榻,下令國事暫時全權交予太子處理。
京子宸幾乎已經是皇上,著手處理戰事和朝堂大小政事。
可是,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不知從哪裏刮起了邪風,第二日有幾位大臣主動提出要見皇上,稱要有關乎國家存亡的大事要稟告,而且一定要是皇上。
攔都攔不住,一直跪在大殿外,神色堪憂。
最後實在沒辦法,明帝允了。
剛進殿內,他們就直身跪在床前,喊道:“啟稟皇上,請您務必查查太子殿下和您的血親才好,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
什麼意思,難道京子宸不是明帝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