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就是胡元麗!”
看著女孩一本正經地說,陸晨腦袋有些發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哈哈,騙你的啦!”少女一本正經的神情轉瞬間消失不見,絲毫不關心躺在床上那位的感受,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我叫素問,你的名字是什麼?”她問,晨光照在她的側臉上,雪白的肌膚明亮得有些夢幻,她離陸晨是那麼的近,近得陸晨可以看清楚她每一根睫毛和睫毛下的剪影在輕輕顫動。
“素問……”陸晨有些出神。原來她不是那個人啊,可是世間為何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
“你可別告訴我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誰。”
少女伸出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陸晨回過神,看著女孩眼睛,輕輕說:“我是陸晨,很高興再次遇見你。”
“哦……”
對方完全沒想到陸晨會是這個反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場麵陷入前所未有的尷尬。兩人就這麼一個坐著,一個躺著,沉默著。
“你說的再次是什麼意思?那個姑娘她……不在了麼?”
那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陸晨一聽頓時哭笑不得,對方很顯然理解錯自己的意思了。
“不不不,她好得很,我的意思是,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一個和她如此相似的人,讓我太驚訝了。”
“哦,這樣啊。我還以為提到你的傷心事了呢。”
她吐了吐舌頭,表情很誇張地鬆了一口氣,接著輕輕一拍手,又彎起眼睛笑著來到窗邊,端起了桌上的一個青玉色的瓷碗。
果然,不是一個人呢。陸晨看著金黃色的光芒中微笑的綠裙少女神情恍惚。這個叫素問的少女雖然和現實世界中的胡元麗模樣相同,可是她們的性格相差得太遠了。
現實世界中,胡元麗是個非常沉穩大氣的女生,總是有種大家閨秀的氣質,給人的感覺就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就好比哪怕是和她寫封情書都得考慮措辭是否嚴謹,語句結構是否合理。而綠裙少女則恰恰相反,從她端著有些燙手地碗進門和她說話走路時的一舉一動都可以感受到她那種總是青春洋溢的活力和有時會犯二的單純。這種性格帶來的後果就是,有可能你明明很嚴肅地告訴她,我想靜靜,她會一本正經地問你,“靜靜”是誰?然後當你抬手扶額表示無語的時候她再跳起來哈哈大笑。
見鬼!天知道“靜靜”是誰?!
這簡直是兩個極端,很難想象這兩個極端會出現在兩個如此相似的人身上。
綠裙少女小心翼翼地把碗端到床邊,輕輕吹了吹,對躺在床上被布條纏得想個木乃伊似的陸晨說:“你爺爺說你傷得很重,不能動彈,所以我煮了些白粥,方便下咽。”
她明明看著陸晨,可是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並且一直話癆。
“你們從‘荒林’裏麵逃出來,沒吃沒喝好幾天了,應該很餓吧。”
“家裏又有老鼠了。”
“我父親說昨晚老鼠偷吃了公雞的糧食。”
陸晨先還有一搭沒一搭得聽著,後來覺得越來越不對味,先不說“爺爺”說他傷得很重是什麼情況,他哪裏來的“爺爺”?那個公雞的糧食是怎麼回事啊!陸晨想起昨晚老頭帶回來的食物,胃中一陣翻騰。
他覺得再這麼下去,筋脈盡斷和凶徒追殺都還沒弄死他,自己要先死在胃上了。可是當他抬眼注意到女孩看自己生無可戀時狡黠的眼神和強忍著笑意的表情時他才如夢初醒。
不過說到食物的問題,他確實餓了,昨天本就餓了一下午,老頭帶回的食物根本不夠。他盯著碗中冒著絲絲熱氣的白米粥,一時間不由狂咽口水。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陸晨現在全身上下不能動彈,怎麼吃飯?昨晚還有老頭能把那堆不可名狀的東西胡亂塞到自己口中,手段雖然粗暴了點,可隻是特殊時期特殊情況采取特殊手段也不是不可接受,但現在,老頭不在,這可如何是好……
等等!
陸晨的視線跟隨碗中的白粥的熱氣漸漸上移,那縷熱氣在半空中不斷變幻,在光線中散色出瑰麗的光彩,然後在光與暗的交割處被分割開來,最後在少女精致的麵孔前散開,烘托出一種特別的神秘感,猶如中世紀的絕美的女巫在盯著鍋爐,眼中映出閃爍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