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晨一口氣吸得波瀾壯闊，看架勢沒有幾千字是沒法吐完，曆史老師這時候也想起了該怎麼講課一件其形勢不妙，也不管學生說得是不是對的，趕緊叫停。
曆史老師抬手壓了壓手示意陸晨可以坐下了。
坐下後陸晨盡力把持住自己心中劫後餘生的竊喜，畢竟剛才班主任的教訓還在那裏，與其從爬到希望的高處再跌下來變成失望不如老老實實主動下來，雖然痛是一樣的痛，但至少有些準備，心理落差不會那麼大。
“你說的不錯，但理解還有點片麵，對於這個問題要從多個角度來分析。”
曆史老師點評完後繼續講題，李韜側頭看向同桌覺得很是驚奇，對方居然可以在這種情況下回答出老師的提問，哪怕是自己也是萬萬做不到的，不由心生敬佩。
陸晨表麵沉著冷靜，雲淡風輕，在李韜看來就是對於我陸晨來說區區小問何足掛齒，實則內心的驚奇比李韜有之過而無不及，他也隻是把題目的條件重新讀了一遍，附加隨便胡扯兩句，到頭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個啥，也就是這樣曆史老師居然還聽懂了。
陸晨連連驚歎曆史的隨機性，正事卻沒有忘記，經過一番曲折後，還是要接上剛才的話題。他摸了摸鼻子，苦思是否要再說一遍“對了”，因為再說一遍顯得有些累贅，不說的話又感覺情緒調動不到位，體現不出那種我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的情緒。這感覺好比一個情侶間的古怪問題——假如我和你媽同時掉水裏，你先救誰？前者是不忠，後者是不孝，兩難境地！
“你剛才要說什麼？”
李韜隨口問道，經過剛才那麼一折騰，他也清醒了不少，可恰恰剛剛清醒的人是最迷糊的，因為這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該幹嘛。聽課肯定是萬萬不能的，大腦還沒有預熱，不能馬上開始工作，上半截講的什麼全然不知，要聽後麵的課好比空中樓閣，不大現實。可是上課期間除了聽課，睡覺和說話還能幹什麼？前兩者既然排除，那果然就隻剩下說話了。
李韜這一問瞬間把糾結中的陸晨解放出來，就如同法律規定，你對父母有贍養扶助義務。父母身處危險，你有法定的救助義務。所以如果真的發生落水這種情況，必須得先救媽。
“啊！對了！”
因為是被動被問起的原因，所以可以再次強調“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並且不顯得累贅。陸晨看了一眼李韜，對方的注意力果然在“對了”後集中了起來，氣氛已經足夠，他壓低聲音，用一種特務對暗號時的語氣說出了自己的經曆。“我午休的時候又做夢了！還是連環夢！”
上半句很平常，李韜顯然沒想到上午那茬，有些失望，午休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要做個夢也是很正常的事，這顯然不值得用那種充斥著神秘感的語氣來表達，再次用上那個比喻就變成了一個人湊過來，用一種特務對暗號的語氣問你——要不要光碟？高清無碼！——怎麼看都略顯猥瑣。但是下半句一下就變了，畫風突然淩厲了起來，你以為他隻是個賣光碟的？錯了，那光碟上有著他潛伏多年得來的情報，關乎組織的生死存亡。
“你是說……”
李韜為了表達出自己的驚訝與聲音成正比，由此起手或者說“起嘴”三個字尤為大聲，說完後發現四周同學都紛紛驚奇轉頭，不由地縮了縮脖子，壓低了聲音。
“你是說，你又夢到你被綁架了？”
“對也不對。”
陸晨見同桌好奇心起來了，虛榮心不免跟著起來爭一下風頭，原本早已打好腹稿，準備將夢中的故事添油加醋說上一通，讓對方“大吃一斤”，但見了李韜這樣，突然之間就想賣個關子，吊吊他胃口再說。
李韜是個好學生，不過好學生和書呆子並不是同義詞，縱然平時這家夥看似一副老實人的樣子，其實不過是為了迷惑對手，讓對手有種這個他很好對付的錯覺，結果放鬆警惕，後悔也來不及了。陸晨雖然和他是同桌，但沒有見識過李韜的厲害，所以自以為精妙的回答，早已被看穿。
對方既然吊自己胃口，那麼要是好奇發問，隻會正中下懷，李韜經驗老道，深知對付這種情況，隻需要以退為進便可輕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