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畫並不想多說什麼,隻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後轉身離去,她知道這一眼也許就是生離死別。
隨後初畫去了妖皇寢殿,此時的妖皇綠藤身體顯出幾分透明,顯然維持人形已經十分勉強,紀葵就守在他的床前,既不靠近也不離開,隻是用那種十分複雜的目光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見到初畫,她微微勾起嘴角,似乎早已料到她會康複,會到此地來。
“陛下,謝謝。”初畫來到綠藤的床前,行了一個十分正式的妖族之禮。
綠藤搖頭,“你該謝的是阿九,這是他用自由換取的。”
女子微微錯愕,“陛下此言是……”
綠藤的身體畢竟虛弱,哪裏還能多言,紀葵接過話去,“綠藤已經決定回綠源森林,而阿九,他會成為新的妖皇,代替綠藤守衛妖國,直到陛下身體痊愈。”
初畫眉頭微皺,“陛下身體痊愈需要多久?”
“少則千年,多則……”紀葵沒有說下去。
初畫的嘴角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她終究連累了他,這麼多年來,她明白阿九,他最想要的生活從來不是高高在上的皇權。
當天夜裏有人來報,宮卿已經離開皇宮,陛下並未阻攔,聞言,初畫隻是微微點頭,似乎早已料到,他那麼高傲的一個人,又怎會讓自己如此狼狽的死在她麵前,他是一匹狼,死也要死在爭奪與殺戮中,此刻,他定是與一頭無比凶悍的凶獸進行著生死搏殺,這才是他要的尊嚴。
既如此,她唯一能做的隻有成全。
翌日,高高的妖皇大殿中,綠藤親自為阿九戴上妖皇頭冠,並宣布他暫代妖皇之位,此時此刻妖皇之位就是個燙手山芋,上古大妖們不僅沒有反對,還因此時的臨危受命而愈發信服。
前方便是綠源森林,連綿起伏的參天古木繪畫出巍峨與壯闊,穿越而過的蜿蜒河流孕育著古老的血統與傳承。
綠藤停下腳步,目光落在緊跟自己的紀葵身上,“葵兒,今後,我不再是妖皇,你可會嫌棄?”
“你是妖皇時,可有見我趨附。”紀葵微微咧嘴,眼中滿是歡喜,她要的也不是至高無上的權利,她要的是優雅竹樓前相依看夕陽的一雙背影。
聞言,綠藤嗬嗬笑出聲來,看向慕夜九,“阿九,還記得第一次見麵時,你一身是傷,憑著一口氣闖入我妖族大殿,口裏喊著要與高高在上的我做交易,當時,是如此的可笑,如今,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如果換做是我,為了葵兒,大約也會如此吧!”
慕夜九嘴角動了動,沒有出聲,慢慢看向初畫,正好與其目光相對,後者溝了溝阿九的手指,“夫君,這些年你吃了許多苦吧!”
“好了,好了,你兩個趕緊滾回皇宮去,本皇要帶葵兒遊山玩水了。”綠藤看不下去,出聲趕人,隨即不等眾人反應,攔腰抱起紀葵向森林深處掠去,隻留下一道淺白色的殘影漸漸消失在風中。
接下來的半年,妖族陷入與凶獸的殘酷對戰中,新任妖皇慕夜九幾乎成了整個妖族的精神領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