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母聽到城裏婦人的信口雌黃,這心裏頭好似憋出了一個大石頭,壓了壓幾近噴發的火氣。
“你會不會說話啊!”
“哎呦,光天化日之下,不讓誰說話啊……”
老幹部看了看鄉村野婦與懷中哭鬧的孩子,年齡懸殊太大,心中起了疑心:祖孫倆,還是別人的?
這時,幾個路人關注過來。
“這老太太幹嘛的?”
“該不是碰瓷的吧!”
“好像……”
“……”
老幹部聽到碰瓷,想想電視裏也經常此類新聞,多數為老年人。於是,豆媽像宣講團的主講似的,更加理直氣壯地向路人揮著手:“大家快來看,這個老婆子,前幾天在菜市場裏,撿白菜葉,說是自己吃的,今天都是巧了,沒想到在這大街上,都能撿孩子了。”
“呸!這是俺親孫子。”瓜母徹底地被惹火了,“哪像你,一把年紀了,在家不帶孫子,開著個破車滿大街找人碰瓷啊……”
老幹部沒想到鄉村野婦會反唇相譏,尤其是在眾人麵前說自己是
個碰瓷者,可算是受了奇恥大辱。
“這是我家的車,是你抱著孩子來找茬子的!”豆媽拍了拍小紅車,轉頭見到野婦欲逃,忙上前斷了去路,“你給我站住,讓大夥評評理,我家的車好好地停在那裏,你倒好,抱著個孩子爬上去了,咱倆當著大家的麵說清楚,是誰來碰瓷的?!”
“俺還想說你碰瓷呢,恁瞧瞧,她碰著俺孫子了,咋的了,還想惡人先告狀啊!”
瓜母說著,抬眼看見咖啡館裏的兒子,正對麵坐著的不就是見過好幾次的京豆嗎?怎麼是她啊!這可是個城裏的姑娘。這位老婆子不安起來,托了托懷中的孫子,生氣地把擋在麵前的婦人推了過去:“別擋著俺,俺要見俺兒。”說著,欲衝破豆媽的阻攔。
“你,你栽贓嫁禍!”豆媽哪能放過冤家,回頭看一眼咖啡館裏談笑著的情侶,心想著今天人多勢眾,不必懼於這個野婦,“呦!這麼高檔的咖啡館,你這樣素質的人,也能進啊?”
“俺咋就不能進了?”瓜母覺得眼前的婦人仗勢欺人,轉頭瞅了瞅旁邊的小紅車,心想著這車哪能比得上自家兒子的豪車,“到處開著個破車,窮燒包個啥?”
老幹部看到路人哄笑著將目光灑在女兒的愛車上,心裏可來火了:怎麼說,這輛高配置的紅色長安也得三十多萬塊,這個野婆子也太沒眼光了吧!
“你說誰呢?誰是破車,誰燒包了?”老幹部看到野婦蠻橫無理,氣的倆胳膊一伸,似與野婦玩起了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瓜母不屑地露出一臉詭笑:“嗷!就你那車,賣了也買不來俺兒的一個車軲轆。”
老幹部的自尊心受到嚴重的傷害:“哎呦,懶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啊!就這樣的鄉村野婦,生出的兒子要是有了錢,那也是“坑爹”掙來的吧?”
“哈哈哈……”
瓜母聽到駐足下來的看客們又一陣哄笑,好像明白“坑爹”的詞兒,一時間想到冬瓜娶了個媳婦,不僅坑爹,還坑了娘。不過,這次笑聲是衝著老幹部的譏諷來的。瓜母抬眼看了看帶著倨傲的婦人,竟在眾人麵前給自己安了個“鄉村野婦”的汙名。頓時,惱了起來,攥起拳頭,當頭給了豆媽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