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B城。
顧洲三十一歲生日當天,在lost裏舉辦了一個小型的生日聚會。與其說是生日聚會,不如說是老朋友敘舊更為合適,因為他就隻邀請了溫沉、陸遠之還有幾個兒時的玩伴。
顧父顧母的本意是想在冠都搞個晚宴,把B城裏有頭有臉的人家都請了過來,辦得盛大些,因為B城有一個風俗,男人要是到三十一歲生日那天仍是單身就必須要把生日聚會做得隆重些,寓意是盡快找個好老婆,開枝散葉。
在國外呆了三年,顧洲的性子不僅沒有得到絲毫改善,反倒是越來越暴躁無常了,他在電話裏對顧父撂下狠話,如果想要他回來,那就得聽他的。
顧洲是在周暮暮生日那天出的國,他走時甚至都沒有告訴他們一聲,他們也不知道究竟他在國外到底過得好不好,隻能從每個星期一次例行的通話中了解到他的近況。
不過無論如何,知道顧洲願意回來,顧父顧母心裏已經足夠高興了。
傍晚六點,當溫沉推開包廂的大門,看到許久未見的顧洲坐在以往的那個位置,心裏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三年,距離上次兩人見麵已經有三年了,當年顧洲一聲不吭地走了,他就知道他被周暮暮傷得有多重。
“溫沉,好久不見。”顧洲從沙發上站起來,笑著上前擁住他,“你看這一幫兄弟就你來得最晚了,來,趕緊罰酒三杯。”
溫沉也不推脫,豪爽地往酒杯裏斟酒,喝完一杯又一杯,大家的起哄聲也越來越大。
“溫沉,你的生日禮物呢?”陸遠之見溫沉還沒有表示,以為他是忘記了,便好意提醒他。
熟料,溫沉也玩起了神秘,調皮地向顧洲挑挑眉,戲謔道:“我這個禮物可是準備了好久了,但是現在還不能公開,適當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顧洲沒在意,仰頭喝了口酒,招呼他過去坐。
當包廂內的氣氛越來越熱鬧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的女伴突然提起了周暮暮這個名字,還誇讚她有福氣,嫁了個好老公。
聽到這個名字,本來臉上一直堆著笑的顧洲突然僵住了笑容,也不說話,默默地點起了一支煙。
經由別人提醒,那女的終於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心裏又驚又怕,忙道歉:“顧少,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
“沒事,那些事我早就忘了,”顧洲裝作無所謂地擠出一個笑容,彈彈指尖的香煙,“要不是你說起這個名字,我都快忘記她是誰了。”
明眼人都看出這是一句假到不行的謊話,可偏偏就是有不識相的人仍不知忌諱地談及這個話題,得罪人卻不自知。
顧洲卻也不發怒,隻是臉上掛著滲人的笑,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像是想要把自己淹死在酒精裏。
溫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朝那兩人狠狠地瞪了眼。
不知道喝了多少瓶酒,顧洲終於有了醉意,雙眼迷離地看著前方,嘴裏囁嚅著:“溫沉,我累了,趕緊打電話讓周暮暮來接我回家。”
陸遠之聽了心裏一酸,剛想過去安撫顧洲,就聽到溫沉說:“好好好,她在門口等著呢,我現在就把她叫進來。”
說著,溫沉走出門,過了不到一分鍾,把“周暮暮”給領了進來。
包廂內的眾人看到她皆是一愣,就連陸遠之也瞪圓了雙眼,驚訝得合不攏嘴。
“顧洲,你怎麼又喝得這麼醉,都三十多歲的人了你就不能有點分寸嗎?”“周暮暮”學著剛剛溫沉教她的話,一邊扶著他的肩一邊往門外走。
即使是醉著,但驟然看到周暮暮這張臉,顧洲的醉意也醒了大半,他不敢相信地撫摸著周暮暮的眉眼,確定這不是幻覺之後,霎時喉嚨都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