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雨像是天上的銀河泛濫了一般,從天邊狂瀉而下!
在京都外的一出官道上,大雨中卻有男子策馬奔騰,朝著京都的方向策馬奔騰,完全不顧這瓢潑大雨,雙眼隻是緊緊的盯著前方。
回想起昨天接到的飛鴿傳書,說是母後病重,他便不顧一切連夜奔往京都。身邊也隻帶了十幾個貼身護衛。
想到出使邊關時,母後身體還是十分康健了,卻沒想到才短短兩個月工夫,母後竟然到了病重這麼嚴重的地步。
想到這裏,他咬了咬牙勒緊馬繩,狠狠地用鞭子朝著馬後奮力一甩,身下俊美頓時一陣嘶鳴,奮力向前衝去,後麵的侍衛都擔心的呼喚著。
男子卻並不理會,無論如何他也要見上母後一麵。
在鳳儀宮中,卻是亂成了一片,太醫們也忙進忙出的,隻是他們的心裏卻都心照不宣,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哪個敢聲張除非是不要全家的腦袋了。
太醫院的院判孫大人,可是清妃娘娘的心腹,就算是為了日後的前程也沒人敢多說一句,院判都說那是癆病了,那就是癆病。
皇上這幾日為了江南一帶洪水泛濫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也沒空到鳳儀宮來探望,隻交代了太醫好好照料,太後又恰縫身體不適,所以照顧皇後的事情就全交由文貴妃和清妃二人。
“清妃娘娘駕到。”外麵突然傳來一聲通傳。
眾宮女太監一驚,連忙都跪了下來。
寂靜的宮殿裏,隱隱傳來了陣陣悅耳的“叮當”脆響,那是上等的瑤環玉佩相互撞擊的聲音。
萬縷青絲梳成華麗繁複的縷鹿髻,隻以赤金與紅寶石的簪釵裝,雖然以經三十有八了,可是保養的卻是十分的好,絲毫看不出以是快年近四十的年紀,隻見她體態纖穠合度,肌膚細膩,麵似桃花帶露,指若春蔥凝唇。
“參見清妃娘娘。”
“起來吧,本宮隻是來看看皇後娘娘的。”清妃輕擺了擺手,在自己貼身宮女薔薇的攙扶下,緩緩朝皇後床邊走去。
所有太醫都低著頭恭敬的立在了一邊。一時間房內的氣氛十分詭異。
清妃拿出巾帕輕抹了抹眼角,一副十分傷心欲絕的模樣,她帶著哽咽看向一邊的孫太醫,“皇後娘娘的病如何了?”
“臣等該死!皇後的病恐怕是熬不過這幾天了。”太醫院院判孫太醫上前平靜的回答道。
“是嗎?”清妃聞言,臉上的表情越發傷心,哽咽也變成了低聲抽泣。看的讓人覺得情深意切。
“你們都下去吧,本宮和皇後娘娘說兩句話,孫太醫留下就好。”清妃悲戚的吩咐道。
所有人都如釋重負的匆匆離開了寢殿,他們都是在宮裏混了多年的人精,多多少少都能察覺到事情的可疑,隻是這可是殺頭的大事,他們這些奴才怎麼敢參合進去。
不一會大殿內便隻剩下清妃和孫太醫二人。
“你確定就在這幾天了?”良久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之前還神情哀戚的清妃,如今臉上以經完全不見絲毫哀傷,一雙丹鳳眼冷冷的注視著床上臉色蒼白奄奄一息的皇後。
“是的娘娘。”孫太醫恭敬的回答道。
“本宮怎麼覺得皇後今天就快不行了?”清妃淡淡道,她並沒有看向孫太醫,到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也難說萬一病情惡化了,今天也未必撐的過去。”孫太醫微微一愣後,忙低頭回答道。
“恩,那就有勞孫太醫了。”清妃讚賞的看了一眼孫太醫,輕拍了拍孫太醫的肩膀,隨後便轉身離去。
當夜很多人無法入眠,狂風卷著暴雨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往窗戶上抽。空中的雨如一麵大瀑布,一陣風吹來,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風吹得如煙、如霧、如塵。就如同宮中女子的榮辱一般。
鳳儀宮當夜原本病情暫時平穩的鬱皇後,突然病情惡化,不過卻沒人敢稟告皇上。一同負責照顧皇後的文貴妃突然莫明的患了急症,一病不起。
漆黑的夜晚,寂靜陰森,四處一片漆黑,仿佛黑暗要吞噬一切。
“太醫院那幫人和那些知情的奴婢你都安排好了嗎?”在一處陰暗的走廊處,倆個身影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低聲交談起來。
“放心吧姑姑,太醫院有孫太醫在,不會出什麼亂子的,那些奴婢事後自然有人讓他們永遠閉嘴。”那說話的聲音尖聲細氣的,一聽就知道是太監的聲音。
“不可大意,萬一出了什麼簍子可是你我擔待不起的,你也知道睿王可是十分得皇上寵愛的皇子,他可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說話的是個女子,正是清妃身邊的侍女薔薇。
“姑姑放心,我會親自盯著他們滅口的。”那太監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恩,我不便久留,還要回去給娘娘複命,你自己小心。”薔薇叮囑了幾句後,警惕的看了看周圍,隨後用黑色的披風罩著腦袋,轉身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