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婆子領著素雪來到了一處不大的院落。
“三小姐請吧。”婆子故意把尾音拖的陰森,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素雪認得這個院子,這是府邸裏給歌妓住的地方。
素雪看了看眼前的小院,心中冷笑,這個事情她那位好爹爹必定也是知道的,他竟然就這麼任由方晴兒如此糟踐自己,當真是一點父女親情都不顧。說到底她好歹也是他的親骨肉,他竟然如此絕情,不但把自己女兒當做交易物品賣給了一個太監,還要讓她和歌妓一樣獻藝任由她被一群男人糟蹋,這還是她的父親嗎?
婆子重重的推開門,隻見屋子裏正有個男人正摟著一個女子在床上翻雲覆雨好不投入。
屋子彌漫著濃重的男女歡愛的味道,這味道讓素雪惡心,她眉頭微蹙,隻看見床上雪白的大腿,和雪白的屁股,不堪入目。
“這不是我們高貴的三小姐嗎?”屋子中還有另一個歌妓在,隻見她衣衫不整,頭發散亂,明顯是剛和床上男子發生過什麼,當她看到站在門口的素雪時,撲哧笑了出聲。
素雪被那女子的目光看的有些渾身不自在,那目光帶著輕蔑和幸災樂禍。
床上正進行到火熱的男女在這個關鍵時刻被人打擾,男子有些掃興的哼了哼。
“是哪個打擾老子的好事!”男子惱怒的喝道。男子一絲不掛,豪不知道避忌,來人了也不知道遮掩,正當他轉頭準備看看到底是哪個家夥敢打擾他的好事,卻正好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素雪,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然後毫無掩飾他眼中的淫欲。
素雪隻覺得那眼神簡直讓人做嘔,那赤裸裸的目光放肆的打量著素雪全身上下,她自然認得眼前這個男人,他就是前院的劉管家。
這個劉管家,仗著是大夫人的遠親,在府裏一向作威作福,平日裏沒少欺負後院的丫鬟,多少清白姑娘都被這混蛋給玷汙了。
要不是因為她畢竟還有著小姐的身份,恐怕那混蛋怕是早對她下手了,在這個府中她最痛恨的人中就有劉管家一個。
她還記得那年她被大夫人刁難,被人用草席裹著一陣毒打,差點丟了性命,還因此發了高燒,可是大夫人卻下令不許她娘去找大夫,也不許府裏的大夫去救治。
那時候素雪命在旦夕,尹夫人為了救她,萬般無奈下,隻能去求劉管家。
可是那個禽獸,竟然以此為要挾,逼迫她娘委身與他。
雖然那時因為高燒她意識模糊,但還是依稀記得那個畜生是怎麼欺辱她娘的,那一幕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每當午夜夢回,那一幕就經常浮現在她腦海中,一次次深深地灼痛著她的心,每當想起母親在那個畜生的身下被如何的淩辱,她的內心飽受煎熬。
當事後她脫離危險後,母親含淚抱著她時,流下了酸澀的淚水,那淚水中的辛酸和屈辱又有哪個知道?當她親眼目睹她娘身上青青紫紫的淤痕,和那被鞭子鞭打的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後,她的雙眸火紅如碳,那雙眼眸中寫滿了天地之間最慘最痛的恨。
那時候的素雪真想一刀子捅死劉管家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可是如果她這麼做,隻能讓母親陪著她一起去死而已。所以她隻能這麼壓抑著自己,什麼都不能做,忍耐著這深入骨髓的仇恨。那種來自心底深處的恨,就算拿這王府所有人的性命來償還都難解她心頭之恨。
因為她的出身,她從小到大受到了多少的踐踏,而她那嫡出的姐姐卻享受著這‘第一才女’的名號,被多少王公貴族所圍繞捧在手心裏珍愛,享受著無與倫比的尊貴。當嫡姐吃著晉王為討好她,快馬加鞭連夜運來鮮果時,自己卻要餓著肚子蜷縮在冰冷的角落裏,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挨餓。
當她那個嫡姐享受著父親萬般寵愛於一身的時候,她卻被父親棄如敝屣,更被當作貨物送給別人,同樣是一個父親所生,她們的命運卻是天與地的差別,她所付出生命的愛情,卻被她的嫡姐如此輕易的搶奪走,她的命運難道就要這樣一輩子生活在痛苦當中嗎?她不甘心,也絕對不會就此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