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盈嬗還說控製力道了,可這腳下的痕跡可不撒謊,沈蘇自己要求學的,她下黑手也就忍著了,但王氏要再來,她可沒精力了,畢竟一夜沒睡啊。
王氏也提起了自己的裙子。
大概是看到沈蘇腿上青紫斑斑,她自己的卻沒有,隻有一種病態白,很是不甘心,繼續往上提,嚇的沈蘇急忙按住她的手,把裙子拉了下來——開什麼玩笑,這個時代上麵隻有很短很短的褻褲,說是褻褲,就是……反正是很方便出恭的,所以內裙裏就是光著腿的,可是不能往上掀的。
然後王氏就做了個超乎尋常的動作——直接去掀沈蘇的裙子!
“娘!”
沈蘇正一手掀了鍋蓋準備再攪一下就能熄火了,直覺下麵一涼,差點把鍋蓋給扔下去!
“這不能掀的!”真是,讓她說什麼好:“飯馬上就好,您先去外麵和明毅玩抓木棍吧。”
“不疼的,不疼的,娘以後都不用力氣了,娘教你躲避……”王氏像是發了癔症,被沈蘇推到門外反手拉著她的手不鬆開了,就這麼站在門口說。
哭了?
沈蘇一邊擔心著灶上的鍋裏會不會糊了,一邊還要安慰王氏,冷不防手上被滴落一滴水,偏那王氏低著頭,王氏身量本就不高,這會兒哭的肩膀都一抽一抽的。
“娘,我沒事,你莫擔心。”沈蘇頓時頭大,這比小孩子哭要棘手,因為大人心事重,誰知道是想到什麼了。
王氏卻抽抽噎噎的說:“小茹,是娘的不是,娘忘了你沒底子,也沒教你基本功……”
一聲“小茹”,驚醒了沈蘇,當她是小茹了嗎?她彎起嘴角:“明揚,快點過來,飯糊了。”
對於王氏的執拗,沈蘇也沒解釋什麼,認錯就認錯吧,反正小茹現在還在屋裏趴著,就算不趴著,也不會跟著她娘學打打殺殺的,在她的認知裏,女孩子就得像李大妞那樣的,說親的人多,可挑選的也多,不會再因為吃的發愁。
王氏連飯都不吃了,淚眼婆娑的看著沈蘇,飯都有點涼了。
“娘,這都是正常的,我又沒說疼,您哭什麼?”沈蘇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腿上的痕跡勾起了枉死的心事,但她把自己盡量放到小茹的身份上,端著稀飯碗,拿著餅子喂她吃:“娘,我沒有您想的那麼脆弱的,你看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嗎?您快吃吧,吃飽了才能繼續教我,明揚也是您教出來的,我很現磨呢。”
王氏有點機械的張嘴,目光漸漸呆滯了下去。
沈蘇心裏咯噔一下,難道說錯話了?
好像真的說錯了什麼,一直到吃完飯,王氏都沒什麼表情,更沒有說話,這次沈蘇去洗刷碗筷就沒被攔著,而明揚也沒有被拉著,王氏安靜的又像以前那樣了。
王大小姐一直到下午才睡醒,沈蘇給她煮了碗麵,她沒有再嫌棄,但也沒有給沈蘇什麼好臉,吃完就去了西裏屋:“明揚,帶我出去走走吧。”
絲毫不避諱那邊是明揚的屋子,還有她二哥也在那邊。
王盈嬗可沒有住過村莊,她家雖然有農田莊子,但她是大小姐,偶爾去莊上也是有人伺候的,像現在這樣隻跟著一個丫鬟和幾個家仆的,除這次之外,再沒有過。
孟明揚正在換衣服。
沈蘇把褲子的褲腰稍微改了一下,雖然沒有鬆緊帶,但這樣直接從褲子裏穿過比較方便,上衣也給他準備了新的——他此時換衣服是準備帶沈蘇去鎮上。
剛脫了上衣,門簾就被王盈嬗掀開了。
她隻是微呆了一下,就繼續笑了起來:“明揚,我在外麵等你。”
說這話時,沈蘇端著給小茹外敷的藥進了堂屋,西裏間和東裏間的門是對應的,沈蘇隻是瞥了一眼,就一目了然——王盈嬗竟然和明揚這麼熟了?看到身體都不避諱的嗎?
反感忽生,這還大家小姐呢,臉害羞都不會嗎?但沈蘇此時點破,怕是孟明揚也沒麵子,心裏有點嗝噫,依舊若無其事的去給小茹上藥。
王盈嬗放下簾子看到沈蘇進東裏屋的背影,挑了一下眉:她沒有看見嗎?
想來是沒看到的,如果看到,怎麼會這麼無聲息?這麼一想,她笑的更燦爛,等著孟明揚出來。
小茹已經好很多了,雖然起效慢,但還是有效果的。沈蘇很想關注她的傷,但腦子裏總忍不住浮出孟明揚那結實的上身——頭一次見他那一身排骨似的,這次竟然結實了,雖然骨骼還是那麼清晰,但有了肉。
“嫂子,我的傷沒事了吧?”
小茹這幾天都沒出屋,表姐來了她都沒臉見,隻能用被單蓋住,現在又上了一次藥,她忍不住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