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毅能有什麼事,沈蘇偏頭叫明毅出來,心下一驚知道大概了,無非就是昨天的事,但昨天——不提還好,明毅的胳膊今天腫的更厲害了!
一時氣上火來,沈蘇根本不等孟和春說話,直接就把明毅往前推送了一步:“明毅,吧你胳膊讓大伯看看,你大堂哥明開可是真狠的心,才五歲的小子,就推磨,嗬,我還真不知道,孟家的小子是這麼有本事了,十二歲會作詩,五歲就會推磨了!”
“咳,那是明毅好學,想要知道詩甘願用體力換的。”孟和春之前就已經問過明開了,此時很是不滿的看著沈蘇:“明開老實,從不說謊。”
沈蘇再沒想到竟然是這麼一說,簡直要笑噴,把明毅的衣袖拉好,索性不吭聲了。
她不說話,孟和春就覺得是自己理屈,又說:“我是來問明毅的,如果真想學,讓爹起個頭,幾家懟錢送明毅去學堂,明毅也是個聰明的,雖然年紀小點,但可以讓明開照顧著……”
“不用了。”
沈蘇淡淡打斷他的話。
孟和春錯愕——他沒聽錯吧?這可是事關明毅的前途,這沈氏說什麼?不用了?難道是怕家裏沒錢還不起?還是擔心明揚不在家這事做不了主?
“明揚家的,這事關明毅的前途,不是你能決定的,應該讓爹出麵,還有明毅自己的意見,你要是做不了主,讓明揚回來再商量也行。”孟和春還沒忘這是人家的家事。
不過他說話太過好笑了,動不動就拿孟知恩說事,跟沒斷奶似的,沈蘇想笑又覺得不太合適,萬一這孟和春也是個孟和光那種神神叨叨的,看到自己這樣,還不得嚇死?
想了一下她找了個“合適”的理由:“明毅現在才五歲,就算想學,自己去那麼遠的學堂一學八天,他照顧不了自己,明開雖然是長兄,但他自己怕是也不會洗衣服吧?所以我說不用了,其實明揚已經打算好了,等明毅再大兩歲,就送他去學堂,孟家怎麼都得有一個讀書的。”
孟和春頓了一下:“話說的不錯,你家有錢嗎?”
就知道會這麼問,沈蘇想說有錢,又怕他打什麼主意,想說沒錢,那剛才說的話又得找個謊來圓,正在想連環謊想的心塞,沈方從外麵匆忙跑進來:“呼呼,姐姐,呼,大夫,呼,來了!呼呼……”
——氣喘籲籲的,一頭汗珠子。
沈蘇急忙扶他來回走幾步,一手在桌子從瓦罐裏倒了茶,讓他先喝口水。
王忠義就算身體不錯,也跑不過一個八九歲的孩子,跟在後麵,喘的比沈方厲害多了,沈蘇讓沈方先坐了,又出去扶大夫。
“你家,那誰病了?這小子,跑斷腿了,讓我,先喘會兒……”雖然沒沈方那大口喘氣的厲害,但一句囫圇話都說不了。
孟和春還等著聽他們家家底呢,冷不丁聽說大夫來了,心裏就有些咯噔,家裏有人病了……小茹和王氏都沒出來……不是像老四家說的那樣吧
這麼一想,孟和春坐不住了,急忙起身:“你家既然忙,那我改天再來。”
沈蘇隻看了他一眼,都沒說什麼,人就走了,好像這大夫來了會發生什麼事,不過她沒空搭理這裏,眼看王忠義喘的越來越厲害,大有上不來下一口氣的樣子——
“王大夫,來,再走幾步。”沈蘇不能眼看著他就這麼喘過去,伸手扶住他的手臂,直接往前帶——這是常識,跑步之後不能馬上就停。
王忠義畢竟年過四十了,這個時代活到六十就是壽星,他這個歲數,如果有妻子那也是爺爺輩兒了,身子骨怎麼可能像個小孩子,之前的時候被沈方拉著跑,他半道就跑不動了,讓沈方先回來了,以為這家一定是急病才這麼心急,誰知道——這丫頭拉著他繼續走是幹什麼?他要喘不上來氣了……咦?
竟然好受多了?雖然依舊氣喘,但走動間,明顯比剛才好受的多了。王忠義不由就想停下。
沈蘇手下使勁拽著他往前:“就像刹車,要有個緩衝,你這麼直接站住,一直供血的心髒受不了,一呼一吸間要用到氧氣,你站著喘,皮膚裏的氧氣出不來,體內積的多了,就心爆而卒。”她已經盡量撿他能聽懂的話來說了,好歹這也是個醫生,總是要比那麼盲流要知道的多些。
饒是這樣,王忠義也不知道那啥陽氣,不過他在院子裏轉了兩圈之後就差不多恢複正常了,看著端了茶碗出來的沈方,急忙喝了幾口,問道:“你家裏誰病了?”
這也算是來的頻繁了,幾天來一趟,王忠義這次被沈方催的連藥都沒帶齊。
待進屋看到王氏的臉色,他急忙去探鼻息——青白一張臉,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