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呲牙咧嘴的放下腳——她現在很是懷疑,這麼踢下去腳會不會變形,到時候腳變形了,夫妻想見還怎麼看?但又想到王氏,似乎王氏的腳還是那麼秀氣的樣子。
“蘇兒,你腳傷了?”
明揚雖然同樣在紮馬步,但沒有沈方那麼單一,一眼就看到從浴房後麵繞出來的沈蘇。
沈蘇擺了擺手,這說都沒法說,是她自己知道太少,隻知道皮毛,隻能這麼笨鳥苦練。看到沈方絲毫不受影響,她頓覺很欣慰——這是母性天生嗎?
“我燒火。”孟明揚直接過來,扶她一把,然後就去灶下。
“哎,你……”沈蘇想說不讓他幫忙,忽然想起自己上世的大伯,什麼都聽伯母的,伯母甚至都很少做飯,更別說洗衣了,她卻迂腐的不想讓男人進灶,真是好笑了。
“怎麼了?”明揚一邊找了鬆軟好著的引火一邊就拿了木柴放進灶堂。
沈蘇在裙裏稍微活動著腳腕,利落的舀水倒進鍋裏:“沒事。”
她一向做飯利索,早飯又大多是粥,她昨晚試著發了一盆的麵——真的在這邊沒有見到饅頭,看來白麵果然是不多,不是說小麥高產嗎?唉,這鄉下閉塞,連現在皇上都不知,隻知一個國號,還是因為要算年份的,慶統五年。
根本沒聽過的時代,沈蘇一邊揉麵一邊搖頭,這邊有細麵,但是少,一般的莊稼人就算是有,也多是賣掉,吃的都是玉米麵紅薯麵以及高粱麵,可能是因為顏色吧,如果真要按產量來說,怕是小麥和玉米的相差不多。
哎呀自己想那麼多幹嘛,沈蘇發現自己最近想的真是多了,動不動就思維發散,真不是什麼好事。
孟明揚在灶膛裏加了一把柴,看著認真揉麵的沈蘇,他這麼看過去,隻能看到個側臉,鬢角已經汗濕,那一縷發絲貼在臉上,襯得本是蜜黃的臉帶了些嫩色,小巧的鼻尖也帶著細碎的汗珠,嘴唇微張(那是為了喘氣)泛著粉色,可能是年紀太小,胸前衣服沒有起伏,但身量……已經差不多了。
他看了良久,沈蘇都沒發現,所以他就忍不住說了一句,想引起她的注意:
“蘇兒,有你真好。”
“嗯?”
沈蘇覺得胳膊發酸,可能是這身體不夠,畢竟沒那麼大的歲數,所以連呼吸都有些費力了,冷不丁的聽到一句,她腦子完全跟不上表情的反應,一臉的迷茫。
鬆了鬆手,沈蘇換了口氣,往鍋裏看了看,點了點兒冷水,攪了一下,看樣子差不多了,再滾一會兒就能盛飯了,她也不揉麵了,直接用麵麻布一蓋,她開始洗手摘菜淘洗,上次自己烤的板油還有,讓明揚往後燒火,她趁著粥沒煮好,炒菜。
明揚雖然不是頭一次和沈蘇合夥做飯,但每次都感覺不一樣,沈蘇好像沒有哪次是做一模一樣的飯的,就算一樣,飯每次都很好吃。眼前的沈蘇,就是一樣的翻炒放鹽,但味道一出來,還是那麼香。
沈蘇眼看菜好了,讓明揚別熄火,她還要烙餅,但前鍋裏的粥已經好了,得盛出來。
“你還愣著幹嘛?洗手盛飯!”
說了兩遍都沒見人動,菜盛出之後沈蘇才得空看他,竟然還在那兒坐著,直接說話聲音就重了。孟明揚這才反應過來,起身就要去拿碗,沈蘇再次說他:“先去洗手!”
真是的,還想說他不是個邋遢的,怎麼在外麵就又變的這麼不愛幹淨了?
餅子是發麵餅,好熟也鬆軟,沈蘇做了六七個半大的餅子之後,就把剩下的麵揉出來,放在還有餘溫的鍋裏“長”著,這才端著餅子去堂屋和大家一起吃飯。
“你這又是做的什麼?以前沒吃過。”明揚一邊吃著一邊就想知道,沈蘇還有多少沒做過的好吃的,比他在外麵吃的地方特色都好吃。
再看著明毅都能吃一個半,小茹飯量也上來了,少不了的長高長胖,他從心裏覺得,沈蘇是他的福氣。
沈蘇笑了笑:“這麵是發酵過的,所以好吃,快吃吧,吃了飯再說,吃飯不要說話。”
她這也是誤做的,很少剩飯,因為她每次做飯都是盡著做的,家裏糧食不多,實在不能浪費,昨中午她吃的少,剩了小半碗,天熱濕熱,到晚上就聞到了酸味,她就嚐試著加了點麵,絕對的嚐試啊,都沒敢做加,臨睡前她還去灶屋裏看,麵開了才又加了兩瓢,今早就才這好吃的。
眼看著餅子一頓之後就隻剩了半張,沈蘇更是覺得,蒸饃迫在眉睫!
但是,一蒸東西,柴火啊,也是問題。沈蘇眼看著已經去牽馬準備走的孟明揚,張了張嘴,終究沒說出來。這就好像是他要去上班了,自己還在這邊上墨跡,墨跡到最後可能上班遲到事情也沒解決。索性就不說了,等真沒柴了,自己去後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