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麼放在室內,雖然有鎖,但鎖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還那麼多人都看到了她放馬車,她現在在王家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必須得走,她最煩這些高門大戶了,自己把自己看的高,卻未必真的高。
沈蘇麻利的收拾好東西,就等著明揚來。
明揚遲遲不來,等到天色將晚,沈蘇就直抵,今天是走不了了。
一想到要等到明天才能走,沈蘇就想歎氣。
該說的都說了,還說的那麼狠,那麼痛快,現在竟然還得再麵對一晚上,——那滋味,是真不好受啊。
晚飯的時候總算見到了明揚,他頭發微亂,是回來梳洗的。
“打架了?”
雖然臉上沒有傷,但沈蘇還是如此猜測——不然說不通這頭發怎麼亂了,總不會他被劫色了吧?
“打架,也是我贏。”
他洗了洗臉,梗著脖子說了一句,就被沈蘇按住了,勉強坐下。
“這是王家,到底是你外祖,怎麼不忍一忍?”
沈蘇雖然自己說話直衝難聽,但還是不想明揚這樣的,她是沒有歸屬感,明揚也這樣,那——也沒歸屬感?怎麼說也是親外祖,雖然表妹嫌煩了些,但整體還可以。
明揚本不想說,卻被沈蘇這話給說的發堵,半天才說一句:“這不是忍的事。”
之後就是沉默。
沉默中,木梳被拿起,沈蘇給他鬆了發髻,重新梳通,再全部攏起,堆在頭頂,用布條束住。
雖然沈蘇這的頭一次給他梳頭,但這種“高馬尾”自己也是紮了好多年的,梳起來無壓力,片刻就放下木梳,說:“好了。”
銅鏡裏模糊的一個人影,看不出來什麼,明揚伸手摸了一下:“娘子手藝真好。”
“說說吧,為什麼去打架?這不是輸贏的事,我總得知道了,等下飯桌上好圓場,省的明天你不能走我不能出的。”
“你去哪?”
他一聽沈蘇也要出去,頓時急了,什麼也顧不得了:“我和王榆動手,是他說什麼我想攀附權勢,背祖忘宗,所以我把他打了一頓。他當時喝停馬,我還以為他功夫有多好,結果也就是抵擋三拳五腳而已。我都說了,你別瞞我!”
話說的急,唾沫星子都噴出來了。
沈蘇稍微避了避:“虞城,西街雙巷裏第三戶就是,房子已經買了,來的時候還在修,想來現在回去應該能住了,所以我才著急回去。”
地址她也不隱瞞,這次出來那隻小狗也帶著呢,畢竟養了一個多月,雖然離長大還得一段時間,但畢竟養了,沈蘇覺得養狗看門就是養個耳朵,到底還是人聽到了比較安全。就是不知道現在,那狗怎麼樣了。
“買了房子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心裏忍不住歡騰了,想要抱住沈蘇轉圈,然後——
“啊!”
沈蘇忽然被抱起,那種騰空感帶來的失重就是她的一聲尖叫,然後急忙抱著他脖子,生怕被他給扔了。
正院,偏廳裏。
“娘,您還要讓他們繼續住下去嗎?看看,把阿榆打成什麼樣了。”
李氏帶著小茹和王榆在座,王許益王許見兩人也在座,看到王榆臉上的傷,王許見就笑了。
“我的孩子學藝不精,這是被明揚打的?行啊,這小子出手有分寸。”
“哪有你這樣的?自己兒子受傷,反倒誇起別人來了。”李氏一撅嘴,翻了個白眼。
王許見就吃她這一套,笑的更歡:“不就是一頓打嗎?好好練,以後還回去。”
李氏再次翻了個白眼:“我還以為你說你要替兒子還回去呢。”
這話說的,十足婦人氣。王許益就說:“哪有小孩子打架大人出手的道理,那樣是以大欺小。”
“那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兒子成這樣吧?”周氏聽到自家老爺說話,頓時就接了聲。
“你真是……短見婦人。”
王許益沒有解釋,也不再看周氏。
周氏頓時掩麵:“你這麼嫌棄我,就休了我吧。”
“說什麼胡話呢!”王許益就是怕他婆娘來這一招。
一時間哄孩子的哄媳婦的在飯桌前就熱鬧開了,馮氏看著,被吵的煩了。
“好了,擺飯,讓人去叫明揚吧。”
老夫人說話,自然無人敢不聽。
所以片刻後明揚帶著家裏人一起來時,沈蘇還刻意做了些心裏準備——不是和王榆打架了嗎?既然是打架肯定少不了受傷的。
但當她看到王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錯愕了一下。
“嫂子。”孟小茹特有的聲音和突兀:“二舅媽說,我哥打表哥了?”
李氏第一次對孟小茹產生厭惡:“你這孩子,剛才你怎麼不問?快坐下去。”
王榆已經夠丟人了,難道還丟人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