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自己身上,才知道有些也不是演出來的,至少問名字是必須的,有名字就用,沒名字就起個。沈蘇是這麼想的,沒想到這四個都直接搖頭,讓她起名。
“我有你們的賣身契,上麵都是有名字了,你們真不想用自己的名字嗎?”沈蘇看了她們一眼,就了廚房。
她雖然不強求她們一定要用以前的名字,但骨子還是要尊重一下她們的,畢竟沈蘇真不覺得有什麼上人下人之分,這是個職業工種,雖然這個時候這個工種是主家的私有財產。
廚房裏的柴,已經不夠了,她們若是燒水洗洗,那等著她還要做飯,估計……還得買柴?
看著當家主母在廚房很隨意的把她們之前洗刷幹淨擺放好的廚具顛倒打亂,各自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不解來:難道主人家不喜歡這樣?一個想法還沒想完,就看到沈蘇去灶下燒火了。
“夫人,我來我來。您不用親自做的。”
稍微穩重的就是這個看上去年長的了,沈蘇直起身:“你叫什麼?”
“奴……”
“你就說你,我這兒沒那麼多規矩,說話也不用那麼拘束。”沈蘇一揮手:“你們都不要站這兒了,去隔壁的水房看看,能用什麼用什麼吧,因為這剛買下的,什麼都不齊全,下午我還得出去再買。”
“夫人妹紙樣的話,寫個清單就好了,歸類分整,方便購買和對比。”說話的是個頭發沒挽的,依舊那麼披著,不過臉是露出來了:“我本名叫劉四娘,今年十七。”
沈蘇點頭:“那就叫你四娘吧,既然自己有名字,那當然是自己的名字好,十七了啊,之前有婆家嗎?”
“沒有。”
四娘低了頭,她不過是犯官之後,以前有婆家也不會讓她進門了。
“夫人您真好,聽到劉家姐姐說了年紀就問婆家,那我們是不是以後還能找婆家啊?”一個圓臉小些的女孩直接就說:“我是個家生子,我沒爹,我娘前些天被人打死了,我就被賣出來了。”
話是這麼說的,但她卻絲毫不傷心,還笑著說自己十四了,叫青草。
青字的,沈蘇直接想起那個王家的幾個丫鬟,更在馮氏身邊是翠字的跟在周氏李氏身邊的就是青字的,跟在王盈嬗身邊的就是綠字的。
“你是從王家出來的?”
青草頓時瞪大了眼:“你怎麼知道?”
沈蘇不過那麼一猜,還真給猜著了,不由笑了:“竟然是王家的,嗬嗬,”又問那個一直低頭的微胖女孩:“你呢,叫什麼?”
“我叫紅兒,今年十五,我……”
她說的糾結,沈蘇也沒追問,反正現在才剛來,怎麼也得看幾天,燒火的那個應該是年紀最大的,沈蘇看了她一眼,她就說:“夫人,小婦人韓氏,今年十九,是被那死鬼給賭輸了賣出來的,我什麼都會做,還會帶孩子。”
沈蘇點了點頭:“先燒水你們洗洗換換衣服,我看看屋裏今天還缺什麼,等會兒我做飯,你們不知道我們是口味。”
“是。”
幾人還搜算聽話。
等她們洗完出來,和沒洗之前大不同:韓氏最後一個洗的,最後一個出來,看著白淨的臉,但長了兩頰雀斑,劉四娘是鵝蛋臉,帶著一股柔弱的文靜氣質,沈蘇也沒多問,反正都是丫鬟,她家裏又沒錢,做不了紅樓夢那程度。
紅兒和青草正好相反,紅兒圓潤,隱隱有雙下巴,青草纖瘦,那手腕上就好像隻剩一層皮了,看著那手腕骨啊,真有些嚇人。
沈蘇打量了之後,就讓她們把之前的舊衣服燒了,絕對不能有虱子!
兩天之後,雙巷內。
沈蘇扒拉扒拉頭發,歎了口氣,已經天天買東西了,怎麼還缺那麼多?她的錢真要不夠了怎麼辦?除卻必要的床榻衣櫃桌子凳子之外,她隻買了一副屏風。
這屋子幾乎都是空的,就算現在住了八九個人,也不顯人多。而且,明毅還是和沈方一起睡的,王氏和沈蘇也是在一屋,主人家就是兩人一屋,她們幾個自然也是兩人一屋。也是一個年紀大的照顧年紀小的。
這兩天也看過這幾個人了,韓氏確實能幹,但也不能總叫姓氏,沈蘇從心裏覺得女人得有自己的名字,韓氏小名叫貓兒,真是個賤名,沈蘇無奈才給她起了個名字,雖然是個俗名,但好過叫貓兒。
她還要買棉花,因為眼看要入冬了,沒有棉被沒有棉衣……越想越頭疼,沈蘇就把還在馬車車廂裏的布匹抱了出來。
“秀兒,你來把這些剪出來。”
韓氏現在叫韓秀,聽到沈蘇叫她,立刻就過來了:“夫人,剪什麼?”
沈蘇把布匹攤開:“今天趁著天氣好,就在院子裏剪,這一匹布,我都畫好了,你就照著這個形狀剪出來,布頭留著,也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