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份上,孟明揚隻能開門請進,但臉色沉的,半點麵子也不給。
王沂心裏還有些低估,沒想到一進門卻看到了風邵陽,頓時行大禮,什麼也顧不上了:“王爺千歲!小民不知王爺在此,驚擾了您了,請王爺贖罪。”
“起來吧,這是我妹妹家,不是我府。”風邵陽半分架子沒擺,倒是給足了孟明揚臉。
真是王爺?!
王榆雖然見過,還單獨聊過,但心裏一直覺得不真實,這會兒看到王沂這樣,他有點懵。
“謝王爺。”王沂是經常去平陽城的,不僅知道那邊的皇商禦坊,還知道那邊的貴人,所以一見到人就心裏吃驚——這麼大的事,家裏怎麼沒人告訴他?
這一愣神的功夫,孟明揚被風邵陽拍了一下,然後換了個表情。
而風邵陽,就直接出門了。
貴人不在,說話倒方便了許多,即便如此,王沂也不敢隨便說,他不傻,不會聽錯——邵陽王說的是妹妹,對孟明揚有是這個態度,那就隻有一個解釋——王爺的妹妹和明揚關係匪淺。
而能和孟明揚關係匪淺的人,就隻有那麼一個了,他大概也知道一點,就在落座之後挑明了說:“表叔,聽說姑奶奶身體不太好,我回來帶了些藥材。”
家仆隨著話就把禮盒捧上來了,他又說:“聽說表嬸也學了王家的裙裏腳?”
“我娘教的。”孟明揚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這種事,他怎麼知道?
王沂見他麵色古怪,大概是懷疑了他,急忙解釋:“是小姑告訴我的。”
深知王盈嬗那性子,明揚也沒說什麼,隻是問了一句:“你今天來,就這事?”
王沂這話不當家,看了王榆一眼,王榆就把話接了過去:“明揚,聽說弟妹在小斜街開了個鋪子……”
“那是大哥入股合開的,”明揚麵色更古怪了,看了一眼他們兩人:“你們把主意打到那家小店裏了?”
他本來臉上的淤青未盡數消退,現在加上古怪的樣子,看著有些扭曲。王沂覺得這事也不值得激動成這樣,就想把事情解釋清楚:“表叔,你有點誤會了,隻是內人今天上午在那邊買了個小玩意,本來我並不知道那是表嬸的鋪子,中午在酒樓裏,聽一個丫鬟說的,才知道一點,這不就帶著小叔一起來了嘛。”
可是他們來的不是時候,孟明揚今天心情不好,不然換做平常,他哪裏會是這個樣子,肯定早就迎進來,然後好茶好酒的招待了,所以啊事情不湊巧,活該倒黴。
王沂說了這些,王榆還在邊上補充,孟明揚卻好像神台清明,一點都不接話,但也沒冷場,就是把話題扔開了。
“我家裏人手不夠,所以招待不周。”孟明揚喝了一口自己麵前的茶,已經涼了,所以自然就把這個話說了出來。
王沂似乎抓到關竅似的:“沒有不周,確實人少了些,我明天給你送來幾個吧。”
王榆往外看了一眼,確定沈蘇真不在,這話要是沈蘇聽到,——他隱隱有些怕,就是害怕,怕沈蘇那一張利口。
“不用不用了……大哥說給安排的,”明揚雖然不知道他是幾分真心,但把風邵陽拉出來扯謊,總是沒錯的。
“這種小事,不用麻煩王爺的,我這就回去安排,告辭。”
得了利處,王沂立刻就走人,比王榆幹脆利索多了,這就是長房長子,長子長孫的本能,二房拍馬不及。
雖然輩分差了一輩,但王榆也心甘如此,他就是不如王沂,擺明了的。
孟明揚都沒來得及說什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就這麼走了。隻剩桌子上那堆禮盒,證明著他們曾經來過。
沈蘇去小店裏時,正好有兩個姑娘在,她很自然的把食盒遞給四娘,讓四娘去了櫃台裏,她接住往下介紹著。
那兩個姑娘看上去就是一般人家的,正拿著兩個貓咪臉在那兒比較:“這怎麼區別這麼大啊?我們是姐妹,想要像姐妹的那種。”
另一個卻說:“你們這麼貴的價格,還不能講價,還不能提要求,是做買賣的嗎?”
沈蘇好笑的看了她們一眼:“這個是貓,這個是狐狸,自然不一樣,想要相近的,也有,不過需要定做,定做的話,你可以隨便提要求。”
“是嗎?那可以帶翅膀飛嗎?”剛說價格貴的直接就說了出來。
看她穿一身綾羅裙衫,沈蘇也不委婉:“萬物都有天注定,鳥就有翅膀,但你讓這貓長翅膀,你見過嗎?”
“你這人……”被噎住的姑娘頓時氣紅了臉,摔下手裏的阿狸就拉著姐妹要走。
反倒是這綢裙棉衫的溫婉姑娘讚同沈蘇的話:“人家說的也對啊,貓哪有長翅膀的?那不成了妖怪?”
“小姑娘家的思想天馬行空,我家繡娘能力有限,對了,這邊有個差不多的,你看看。”沈蘇都想拒絕了,抬頭看到一個歪脖阿狸,拿了竹竿夠下來,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