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邵陽這麼多年也不是白做的,他登高一呼,群起而應。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也該是他的結果。
十八那天,黃昏近時,紅霞漫天。
就像當時在邊關一樣的天氣,沈蘇約他談談。
就在別宮屋頂上,一旁還有梯子。
沈蘇淡然的看著他,那個角度,看的是他,也是雲霞。
“這可不是你的風格。”他笑著說:“你不是應該問我,會如何處置孟明揚嗎?”
“我相信你是個君子,不談他,談我們。”沈蘇從身後拿出兩壇酒:“這是花雕。”
這個時候,屋頂喝酒,確實愜意,而且,也隻有沈蘇,會這麼來。
風邵陽一邊接酒壇子,一邊笑著開口:“談我們什麼,你願意做我的皇後了?”
這話好生直接,沈蘇眉眼一彎,頓時笑了:“我不細節宮裏的生活,你也是知道的,怎麼可能還去給你做皇後呢?最多做你個妹妹,不過,這個最多怕是不可能了,我詐死出城,去過平民日子。”
“酒裏有毒?”他聽到“死”這個字眼,直接就揮手——
沈蘇手裏剛開封的酒,就這麼被他給拍下去了,順著房頂稀裏嘩啦的響了幾秒,酒香肆意彌漫起來,顯然這一壇好酒就這麼浪費了。
一陣沉默。
風邵陽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酒壇,又給她遞回去:“……你喝這個吧。”
沈蘇接過來開封就是一大口:“我告訴你,我要回去過我的小日子,和你從來都不是一路的,你會放我走嗎?”
這話讓風邵陽有些無法回答,他私心是不想放她走的,可是不放她走,她會留下嗎?
多半是不會吧?幾乎不用怎麼想,肯定是不會的。
“你放心,我不會是你的異數的,因為我的血對你沒用,所以,我若隻是過我的小日子,和你就沒有關係了。”沈蘇說著,看他臉色登時難看,想了一下,又出言補救:
“當然,你要是還想有關係,那麼你可以給我一個皇商的身份,這樣,我每年都有機會來新京城看你,這裏是開封,那邊是汴梁,你應該在汴梁,等著以後趙家人登基,把那兒改成汴京。”
“時間還早,就算是曆史上沒有慶統,也有五代十國,之後才是宋。”風邵陽真是服了她了,曆史差到這種地方,還能混的風生水起?
“我就說不要和人聊這些,一聊就漏底了,這是我的短板,我永遠也學不會。”沈蘇又喝了一大口:“所以,你是答應讓我做皇商了,以後還做朋友是吧?”
“你這樣子,讓我又愛又恨,我真是不想放你走。”他定定的看著她:“孟明揚此時在回程,估計還有三四天,我想,這個時間,我要是做點什麼,他肯定來不及阻止。”
“你我之間的事,和他有什麼關係?他來不及阻止,我也沒把希望都壓在他身上。”沈蘇把酒壇遞過去:“你也來點,微醺好聊天。”
“你有後手?”
風邵陽絲毫不嫌棄的接去便喝。
花雕的味道,還是他喜歡的。
“後手,在酒裏。”沈蘇看他喝了,才說出來。笑的一臉坦然:“你肯定知道水滸傳裏那一段,智取什麼來著?……對了,生辰綱。”她還是有些得意的:“你能中計,我很驕傲。”
“……”
風邵陽什麼都說不出來,甚至,他已經坐不住了,但是神誌特別清楚,酒壇子再次掉下去,又摔碎了。
沈蘇拉上來梯子,擋住他的傾斜,還用了個合適的角度防止他掉下去:“大哥,小妹今日得罪了,該說的我也說了,你的信物我也有,我的小日子希望你不要再次打擾了,畢竟,風風雨雨十幾年,我真的累了,你要你的天下,我要我的孟明揚,咱們都有了想要的,你也該知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