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便裝,左肩上挎著一個箱子的人走了進來,誰也沒有阻攔他,因為從他的身體散發出的濃濃藥味直接道明了自己的身份,沒錯,就是紀堇蘇請來的醫生,看上去他們兩個似乎經常往來,都很熟絡彼此,醫生和紀堇蘇的年齡差距並不大,他們一見麵就互相拍打對方的後背,這種打招呼的方式很容易讓人誤解成兩個很要好的哥們久別重逢。
所有情況的陳述根本輪不到夏夕插口,紀堇蘇滔滔不絕地說著Alvin的受傷大致的狀況,他這種積極的狀態還是第一次讓夏夕覺得這人有時還是挺靠譜的,醫生當然也是頻頻點頭予以回應。
這常年從醫的專業人士先是往自己手中倒了一些幹洗洗手液,搓了幾下後又拿出一個白色噴霧劑往自己手上噴了幾下,根據這種液體的味道分析,這應該就是消毒液之類的東西,接著他再從自己帶來的醫藥箱裏拽出了一雙橡膠材質的白色手套套住自己的雙手,這才在Alvin的背上不急不慢、條條有理的動鉗子。
沒幾分鍾,藥膏一抹一包紮,傷口就處理得差不多了,醫生臨走時叮囑紀堇蘇:“他待會兒就會醒過來,不用擔心,記得給我打電話,兩天換次藥直至傷口愈合。”
“哎哎,別跟我說呀,我也是受人之請。”紀堇蘇往夏夕身上使了個眼色,醫生立即明白了,他將剛才說的那番話一字不差地對夏夕又重複了一遍。
夏夕聽得很認真,她對這種事不能有半點馬虎,後來發現自己沒有這醫生的聯係方式,急忙伸手要他名片,這一舉動又一次讓紀堇蘇感到不爽,他不滿的衝夏夕嘀咕道:“我說你把我當透明人呢,你妹他聯係方式我有啊,問我一下會死麼,硬要問著別人要名片,知道的就算了,不知道的絕對以為你太浪,到處問陌生男人要名片,什麼人呐這是!”
或許是因為對紀堇蘇心懷感激,所以夏夕才沒有反駁:“好吧,把醫生號碼發我手機吧。”
“那個我還有事,就先走了。紀大爺,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別三天兩頭給我打電話,剛才你來電話時我還以為你又出事了,真是,比我老婆還煩人。”他們的確很熟,開玩笑的語氣都如此相似。
紀堇蘇也接話道:“喲!你這小子還嫌我煩了是不?大爺我待你可不薄啊,好多人都想我給他打電話我還不願意打呢!知足吧你。”
“誰啊?”醫生指著夏夕又一次拿她開起玩笑來:“她?”
夏夕又搖頭又擺手以表否定。
醫生笑了笑對紀堇蘇做出一副鄙夷的表情。
紀堇蘇麵子上掛不住了,幹脆推著醫生的後背出了門,嘴裏念叨著:“行了行了,這裏事都忙完了,趕緊走吧你,廢話這麼多……”
兩人互相數落的聲音越來越遠,夏夕將門關上習慣性的將其反鎖了。
這個空間裏又隻剩下Alvin和夏夕兩個人,Alvin安靜地趴在沙發上,像是在舒服的熟睡,但微微皺起的雙眉卻在昭示他的痛苦。夏夕蹲在沙發旁邊,輕輕撫摸他的碎發,撥了撥他的劉海,她的手停留在他的眉梢處,她想將這微皺的雙眉撫平,她想替他分擔一些疲乏和痛苦……突然,他的睫毛一顫,雙眼就隨之睜開了,眼白被一縷縷細小的血絲占據著,吃不好睡不好,當藝人的日子一定很難熬吧,夏夕的心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