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是個借口。
別墅這麼大，不隻這一個洗漱間，就拿他的臥室來說，裏麵就有一個。
“對不起……”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隻能無目的地重複這句話。
“你還是那樣，愛說對不起。”他忽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揉了揉我的頭發，轉成淡淡的語氣，“去睡吧。”
我全身的血都湧到被他觸摸到的那塊頭皮上，四肢冰涼，像個機器人一樣轉身。
如同得了大赦，迅速逃離。
窩進床上，萌寶睡得正甜。
我腦子裏亂糟糟的，忽然想到他的話——你還是那樣，愛說對不起。
這話，什麼意思？
迷迷蒙蒙的，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起身洗漱好，給萌寶喂過奶，抱著他來到餐廳。
莫奶奶精神矍鑠地坐在主位，和左手邊的男人侃侃而談，見我出來，歡喜地拍著手：“萌寶啊，我重孫醒了？”
老太太接過軟乎乎的萌寶，順手塞到莫景然手裏，“你兒子，你自己抱著！”
莫景然被弄得措手不及，把孩子抱得歪歪扭扭，不大會兒，萌寶就哭起來，而他自己也弄得滿頭是汗。
我見他狼狽的樣子不禁婉爾，笑著伸手去接。
兩人交接時，他的手臂擦過我的前胸，我一激靈，臉又燒了起來。
老太太這時喝著牛奶，對莫景然說：“景然，這是新來的奶媽祈越。”
他理了理衣襟，一本正經地對我點點頭，“祈小姐，初次見麵。”
我護著懷裏的孩子，胡亂衝他回了個禮，心裏跳得七上八下——莫老太太在這裏，我們裝做並未見過，不知為什麼，心裏竟然有種偷情的悸動。
梅姐很快過來把孩子抱走洗澡去了，我開始坐在莫景然對麵吃早餐。
喝牛奶的空檔，我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比昨天夜裏看到的還帥氣，年齡應該比我大一些，成熟又優雅。
他應該是一早刮過了胡子，下巴上一片光滑，形狀飽滿，看起來很性感。
隔著桌，我聞著剃須水清洌的香氣，琢磨著他的長相，總覺得在哪裏見過。
他突然看過來，我被抓包，覺得自己是個窺視美女的色狼，便吐了下舌頭，忽而看到他眼底滑過一絲笑意。
這邪魅的一笑，我差點被牛奶嗆死。
輕咳幾聲，我問道：“莫先生，還不知您在哪裏高就？”
他唔了一聲，沒等開口，莫老太太截了話過來，“景然在gf公司，gf公司，你聽過沒有啊？很大的一家公司……”
老太太的聲音在我耳邊漸漸淡去，我驚愕地看著他。
難怪我覺得他眼熟。
gf公司我當然知道，我生孩子之前是做酒會策劃的，就競爭過gf的案子並中標，卻因為懷孕時狀態不好出了些紕漏，差點惹出大亂子。
記得那時部門領導帶著我親自去gf公司找區域經理道歉，我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嘴裏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等等……
是他！他就是那個區域經理，難怪他說，我愛說對不起。
我傻愣愣地看著他，直到莫老太太推了我一下。
“祈越，你怎麼了，發什麼傻啊。”
我斷然回神，衝老太太尷尬地笑了笑，“哦，莫奶奶，gf我聽說過，莫先生在那裏高就，真讓人敬佩。”
再回頭，我看到他拿起報紙遮住臉，突然將報紙下拉，衝我眨了下眼，像個調皮的大男孩兒，又勾得我魂不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