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妮推測著,心裏有著深深地愧疚,或許她就是促成這個男人被凍死的間接凶手也說不定,因為她,她……沒開門讓他進來。
平妮由此想到了安徒生所寫的童話故事《賣火柴的小女孩》,眼前被凍死的男人或許在臨死前也和故事中的小女孩一樣正幻想著美夢。啊,她是一個心腸多麼冷漠的女人啊!居然見死不救,她是否該去警局投案自首呢?唉,她到底該怎麼辦?
正當平妮處於自我厭惡的懺悔中時,她瞄見那個已然被凍死的男人的長發輕輕動了動。平妮睜大眼睛仔細觀察,發現頭發動的地方居然是男人的鼻孔處,也就是說,該男依舊有呼吸,換言之就是還沒有死?!
平妮猛然走過去,有些壓抑不住驚喜地伸出手指探向男人的鼻孔處,果然感覺到有溫熱的呼吸存在。平妮有些激動,拂掉男人身上的積雪,連拖帶拽地將男人拉進了別墅內。
當浴缸內的熱水將艾特的肌膚熏蒸成粉紅色時,他從宿醉中醒來,感覺到肩膀處不時地有熱水灑上來。艾特瞄向那雙正拿著淋浴噴頭認真地向他身上灑水的小手,綠眸漫過一絲玩味。
他冷不防抓住平妮的手腕,一張五官立體深邃的俊臉倏爾在平妮的眼前放大。平妮驚得倒抽了一口氣,出於本能的反抗意識,一掌貼上艾特的臉孔將他推開去。
“……呃,你醒了!”平妮站起身,向後退了三步遠,有些尷尬地抽了抽嘴角。
艾特右手的手肘支在浴缸的邊緣托著下巴,稍顯淩亂的劉海遮蔽著一隻眼睛,眸光魅惑而侵略,表情似笑非笑。
“……唔……”
一聲帶著性感沙啞的曖昧低吟突然自艾特的唇間溢出,在安靜的浴室內顯得尤為清晰綿長。平妮腦中的某根弦“嘣”地一聲斷裂開,這男人是怎麼回事?
“你是?”艾特依舊以著一種侵略的目光凝視著平妮,看得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顆顆顫栗而起。
“平,平妮。”
“喔。”
艾特漫不經心地應聲,繼而抬起左手將額前散亂的劉海撫向腦後,一個普通的動作被他這麼一做,讓人覺得張揚性感,難掩誘惑之意。平妮暗自攥緊拳頭,愈發覺得此男不是善類,至少不算是正經的男人。
“是你將我‘抱’進來的嗎?”艾特著重在“抱”字的發音上,嘴角漫過一絲令人不易察覺的笑意。
“才不是抱!我是……”平妮生生將到嘴邊的“拖”字咽了回去。雖然事實上如此,但她如果說出來就顯得失禮了,所以,她選擇隱忍,“先生,既然你已經醒了,那麼就穿上衣服回去吧。這裏不是陌生人能夠隨便進來的地方。”
平妮趕人的意圖很明顯,不過有的人就是天生的厚顏無恥。
“為什麼不能隨便進來?莫非這裏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在暗中進行嗎?啊,若真是那樣就太可怕了!”某男故作純真天使狀,平妮的眼角滑下數道黑線,她現在有點後悔自己將人給拖回來的舉動了。這男人到底是他媽的什麼玩意兒嘛?
“喂,我說你這種表情也太傷人了吧?”艾特將平妮過於直接的表情反應看在眼裏,“剛才我是開玩笑的!對了,謝謝你‘抱’我進來!”艾特再一次曖昧地在某個字上加了重音。
“……!”平妮很難不生氣,轉身就要離開浴室。
“哎呀!”艾特卻在此刻突然大叫了一聲,平妮猛然轉臉看向他,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鬼。
隻見艾特整個人趴在浴缸邊緣,動作堪比名模般性感,笑容堪比偶像般誘人,聲線堪比國家一級配音演員般華麗。他說:“我的衣服是你脫的嗎?沒看出來,你還真是色情呢,居然趁我熟睡的時候出手!我不管,你既然已經看光了我的身體就要有負責的心理準備!嗯,這樣吧,也讓我看看你的羅體吧,過來……”
“啪”、“咚”、“嘭”,一連串的聲效過後,艾特抬起雙手護住臉,以免平妮扔過來的牙缸、牙刷、牙膏之類的東西毀了自己的容。平妮扔完之後,憤憤地走出浴室,“嗙”地一聲關閉房門,震得整幢別墅都要抖上幾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