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東尼的聲音有些焦躁和不耐煩,“我沒有全裸,你不是說過留一件不會感冒嗎?”
聞言,平妮慢慢轉過臉看向安東尼,果然見到他的下半身還穿著一條深藍色內褲。
平妮整個人僵化了,嘴角抽了抽,一張臉老化龜裂開來,“嘩”地一下化成萬千碎片。
這男人絕對有病,神經病,既然穿了內褲了,還綁著那條浴巾幹嗎?話說,他還記著她當時瞎掰的話呢,是在諷刺她嗎?惡質!
平妮一邊衝著淋浴一邊腹誹著安東尼,當她洗好澡站在鏡子前時,她猛然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自她從昏迷中醒來後就一直被安東尼牽著鼻子走,以至於她都沒空想起自己之前曾遭遇到的事情。
平妮走出浴室,見到安東尼正盤腿坐在床上。隻見他閉著眼睛,一臉嚴肅認真的表情,就像武俠小說中描寫的練功人士。
“我現在在哪裏?是另一個囚禁我的地方嗎?你是專門負責看管我的人嗎?”平妮直接問道。
“不是!”安東尼睜開眼,湛藍的眸子直直望向平妮,視線太過專注,太過熾熱,平妮下意識地躲開。
“不是?你以為我會信嗎?我知道你們都是一夥的!”平妮冷笑,嘴角露出諷意。
“是我擅自帶你來到這裏的,他們並不知情。”
“哦?是嗎?”
“我會保護你的!”安東尼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淡淡的,神情也是淡淡的,但他所傳達出的心意卻異常之堅定。那一刻,平妮無法用嘲笑的表情看著他。
聽到安東尼的這句話,平妮不由地想起神仙。之前被關在牢房時,她堅信神仙會來救她,可是他沒來,救她的是安東尼。
然而,不知為何,她對神仙並無絲毫的怨憤之氣,相反的,每次想到他,她都會覺得安心,大概是因為她已經完全相信他所說的話,她和他是一對夫妻,他們共同孕育了一個小平凡。這層濃得化不開的親密關係是不會輕易被打破的,換言之,他們是一家人。
因此,她並不孤單,她相信,在她遇到危險時,第一個衝過來救她的一定是神仙!她沒有記憶,也無理可據,但這份信念卻比什麼都堅定。
“你在想什麼?”安東尼見平妮呆呆地望著他,但很明顯的,她的眼睛裏並沒有他。幾分莫名的惱意從胸口湧上來,他很是不悅地瞪著平妮。
“咦?你剛才說什麼?”平妮猛然回神,對上安東尼的那雙蘊含著不善目光的藍眸,怎麼地,這男人想要發飆嗎?
“哼!”安東尼酷酷地閉上雙眸,莫名來了一句,“你想也沒用!”
平妮明白自己的心事被安東尼看穿了,臉頰有些發窘。她當然知道自己想也沒用,但安東尼的話卻嚴重刺到了她的軟肋,她討厭他,非常完全地。
安東尼沒有告訴平妮這裏是哪裏,也不讓她離開房間一步。對平妮來說,這並沒有什麼,不過是被牢房監禁的延續,當然,這次的待遇明顯比之前好很多,因為有美食吃,還有美男看,養身又養眼,其樂無窮。
說到美食,平妮對安東尼又有了不一樣的認識。她以為曾經讓她做女傭的安東尼是個對廚房完全陌生的男人,當然,他那高貴的氣質也是與廚房格格不入的。其實不然,他不但對廚房的一切都很熟識,而且煮的一手好菜,動作利落優雅,無論煎炒烹炸都能自成一景。
欣賞著安東尼做菜的模樣,平妮突然覺得自己以前做菜給他吃實在的是太班門弄斧了。
平妮看著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很不甘心地問道:“說老實話,你以前讓我做你的女傭是不是故意想看我的笑話的?”
安東尼瞥了平妮一眼,不說話,神情淡漠地解下圍裙,洗手,徑自為自己和平妮盛飯,之後坐在桌前吃飯。
“喂,你沉默是什麼意思?”平妮有些氣不過,她自認是個淡定的人,但遇到這麼一個比她還要淡定百倍的人,她就顯得性情焦躁了。這裏倒應了一句話,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