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三。
安府。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近來本國邊疆洛陽遭周邊小國侵略,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特派安陵容若為常勝將軍帶領三十萬士兵平安定亂。傾此。”
“臣領旨。”安陵容若咬牙切齒地接過李公公手中的聖旨緊握,手上青筋暴動,“李公公走好,恕容若不送。”
李公公輕蔑地看了跪在地上的安陵容若一眼,“那咱家就先走了,常勝將軍三日後就準備出發吧。”
待他離去,年僅十三的安陵覓緊緊抱著容若哭喊道:“哥哥,你又要走了麼?你不要離開覓兒,覓兒不想一個人。”
“覓兒乖,哥哥過一年便會回來,你就不要哭了。我不會有事的。”
安幕軒老淚縱橫,氣的拍桌,怒道:“才三十萬人而已,卻要去打敵方的六十萬,這小皇帝莫不是要讓我安家絕後啊,我安家世代忠良,如今卻如此,難道真的要逼我造反麼?”
“爹,這種話怎麼可以亂說,皇上可能隻是一時糊塗吧。”容若拍著陵覓的背,轉頭看向安幕軒。“三日後,我便出發去洛陽邊疆。”三日後,唯琴閣側院。
畫扇緊緊抱著容若,嗚咽著:“容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妍兒一直在這裏等你回來。你如果出什麼事,我真的真的……”
穿著一身戰甲的容若摸了摸她的頭,眼中滿是霧氣,“乖,我會活著回來娶你。我真的要走了,三十萬大軍在外等著呢。”
誰都知道平安歸來的機會很小,可是誰也沒有點破。有盼望總是好的。洛陽的牡丹,本該瀲灩成精的季節,卻陡然間在馬蹄聲中散落一地。
刀光劍影,角鼓爭鳴,滿地的鮮血,染紅了整個大地。
容若一劍砍死對麵的敵人向左右望去,左邊的兄弟右臂上插著一支箭,卻用不熟練的左手死命地砍著,麵目猙獰;右邊的兄弟殺紅了眼,大聲的吼叫,嘴角甚至流出血來。
他用衣袖抹抹額頭的汗水,抬頭看看照耀著紅色土地的紅色太陽,耀得睜不開眼來。
其他士兵在遠方揮舞著戟,仿佛在用鮮血畫畫一般,那顆盔甲下麵的永遠不曾低下的頭顱,是所有國人的希望,好像旗幟。
他苦笑。
這便是戰爭。
要維護的始終是帝國的安寧,卻又有多少人想過那些新鬼煩冤舊鬼哭的場景。恐怕,那些達官顯貴們是不會想的吧。
吼!
寒光一閃,卻是又是一劍砍倒敵人,可是胸膛卻被一把染血的大刀刺穿,安陵容若抬頭望向來人,滿眼不可置信。
“將軍,對不起,皇上有命,你必須死,要不然死的就是我們剩下的所有兄弟了。”副將趙崢眼含熱淚,又道:“末將曾說誓死追隨將軍,現唯有以死謝罪。”忽的拿起隨身攜帶的匕首劃破脖頸。
容若看著趙崢死在自己麵前,大吼:“皇上,你就真的容不下安家麼。”然後意識逐漸渙散,閉上了雙眼。
妍兒,我終究還是食言了。恒裕五年。
洛陽之戰初步告捷,大勝。
將軍安陵容若戰死沙場,特追封為護國侯爺。
“畫扇姑娘,你節哀吧。安陵容若早在三年前就失蹤了,您又何必到如今還心心念念著他。”一個十七八歲的丫頭勸道,扶著畫扇癱軟的身子,一步一步離開倚竹園。
“你胡說,他才舍不得離我而去。”畫扇反駁,可卻顯的蒼白無力。
主仆兩人越走越遠,直到聲音完全消失,安陵覓才從陰影處走出來,眼裏水色浮動,貝齒緊緊咬唇。
佑妍姐姐,到如今我才知道你愛哥哥如此之深,可我當初卻還以為你……對不起,以後我定會幫哥哥好好照顧你,好好待你。次日清晨,白芷扶著安陵覓去了靜華寺正殿還願,拜別高僧之後便匆匆回了安將軍府。
明日便是五弟的生辰,四弟也該回來了吧,安陵覓心中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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