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五年,已經八歲的宮崎貴有了兩個妹妹一個弟弟,就在小弟弟滿月那天,孩子們的爸爸和最年長的叔叔被征兵入伍……”
“後來呢?”樸哲男龍小駒幾乎同時問。
“後來……沒多久,孩子們五十七歲的爺爺和另外兩個叔叔一其中一個隻有十六歲,也被派上了前線……那是日本宣布投降的1945年初……”玉美子姐姐的聲音裏帶淚了,“六年後回到日本的,隻有宮崎滿春自己一是從西伯利亞遣送回日本的戰俘……父親和三個弟弟陣亡,他失去了一條腿……他到處打探,怎麼也打探不到奶奶、母親、妻子、弟媳、妹妹和他的四個孩子的下落……大翼啊,我想告訴你的是……這位死裏逃生回到日本的宮崎滿春就是我的太爺爺……”
玉美子姐姐拉著七歲的小寬啟,淚汪汪地凝視著大翼。“珊瑚豆”、哲男、小駒全都望著大翼。
也許因為受不住眾人的目光,大翼蹲了下來。
“這些傷心往事太爺爺從不提起……”玉美子姐姐的兩隻淚眼滯留在大翼身上,“可是從太爺爺家靈堂裏供著的牌位裏,我隱隱約約知道其中十三個牌位,是上個世紀四十年代宮崎家作為開拓團成員,死亡在中國東北的祖孫三代……宮崎貴作為太爺爺的長子,靈牌設在孫輩五個孩子的中央……”說到這裏,玉美子姐姐已是泣不成聲,“大翼啊……請原諒我多嘴……從手機裏看到你和我弟弟宮崎寬啟外貌相似,並且知道你來自中國東北之後,就產生了許多疑問……我追問長輩們並且查找有關資料……”玉美子姐姐的聲音顫抖起來,“終於弄明白我的太爺爺宮崎滿春的長子宮崎貴還活著,並且在1982年、1985年兩次隨尋親團到過日本……由於某種原因沒有結果。資料上,宮崎貴的中國姓名叫張新生,現住遼寧省……”期待地看著大翼,“張新生這個名字,你……你是知道的,那麼,宮崎貴這個名字呢?當然,你……你可以不回答……”
所有的人都含淚了,都注視著深埋腦袋的大翼。
小寬啟蹲到大翼旁邊,小手輕輕搭上大翼肩頭,輕輕喊了聲“哥哥……”大翼的頭埋得更深,肩胛微微聳動起來。
“大翼同學……你……你就不能點點頭或者……或者搖搖頭?”“珊瑚豆”哽咽著。
“我實在受不了啦!”龍小駒抹著眼淚大喊,“事情明擺著,張大翼的爺爺就是宮崎貴就是玉美子姐姐太爺爺失散的大兒子!!張大翼你幹嗎躲來躲去不吭氣兒?!你這渾球也太過分啦!!”話音未了,猛勁兒抓住衣領把大翼拽了起來。
“龍小駒!!”樸哲男大喝一聲想鎮住胖孩,沒料到被拽起的大翼反身就是一腳,小駒立馬仰麵倒地,大翼撲將過去,兩個小男生就此扭打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