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無情,任你世間如何風雲變幻,如何生離死別,該來的總會來到。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城主府羽清揚書房內,太師椅上癱坐一人,雙目無神,口中喃喃自語,正是羽翥。
透過昏暗油燈火光隱隱看到書桌上擺有兩碗米飯,飯上菜肉已冷,也看到羽翥麵色蒼白,口皮開裂。
一個丫鬟搖他雙肩,嘴上喊著:“七少爺,七少爺!”
羽翥覺得有人在叫他,恍惚間晃到一個少女影子,猛地站起,抓住丫鬟雙手。
“啊喲!七少爺你幹什麼?你怎麼了?”丫鬟見他突然站起,受到驚嚇,忙問他怎麼了。
此時羽翥雙眼慢慢聚焦,神誌漸漸清明,看到不是董殤,撒開雙手,心裏想到:“我這是怎麼了?就算殤兒是吳國公主,我……我也當找她說個清楚!”
主意已定,羽翥抬步便走,餘那丫鬟叫他:“七少爺,你飯還沒吃呢!”
習武之人視力極佳,縱是黑夜亦能視物,羽翥拔足狂奔,正好遇到羽揚,羽揚喊道:“七哥你幹什麼去?”
此時羽翥心裏隻有董殤,哪裏會去理他,羽揚心下好奇,跟了上去,卻跟不上羽翥,一會兒便被甩開。
也不知跑了多久,終於看到了逍遙亭,羽翥奔跑過急,不自覺用上了元氣,跑到時雙腳已滲出細密一層血汗,但逍遙亭內哪裏還有他的殤兒。
此時已是戌時三刻,逍遙亭附近隻有羽翥一人呆呆站在那裏。
正自焦急間,羽翥忽地看到遙遠天邊一點紅芒飛來,在夜空中如流星般拖出一條光尾,劃過如墨的夜空,射向羽洛城!
這點紅芒眼看著越來越大,慢慢地竟如一輪血日般大小,不一會兒便飛到羽洛城,飛到城主府上方時仿佛撞到無形之牆般倏地停下。
這時羽翥方才看清,這哪是什麼血日,這分明是個人!這人身披獸麵連環鎧,腰束虎頭金腰帶,在空中一停,顯得威風凜凜,睥睨天下!
雖然離得很遠,看不清那人相貌,仍是感到一股肅殺之意撲麵而來,這時羽翥已認得來人,頓時麵如死灰,心膽欲裂。
整個長空大陸能禦空飛行的武神隻有兩人,一人為楚國皇叔楚楓,一人便是“魔神”樊布,這人四周紅光似血,就是那樊布無疑!
隻見樊布渾身被紅芒包裹,手掌抬起,肉眼可見濃濃元氣離體而出聚於手掌,遠遠看去直像手掌慢慢變大一般。
這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這風,疾得人立不穩,月黑風高殺人夜!樊布一掌印下,那紅色手掌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快要到地麵時竟已有整個城主府般大小!
“轟!”的一聲天搖地動!聲震寰宇!魔神之威,可見一斑!
“爺爺!母親!牙兒!”不知是震的還是驚的,羽翥一屁股坐到地上,渾身冷汗直冒,雙腿發軟。
又看到樊布忽地俯衝下去,沒過一會兒又衝上高空,懷中多了一個人,那人身材纖細,紅衣紅裙,分明就是董殤,樊布並不停留,攜著董殤化作一顆紅色流星,向北方去了。
過了良久,羽翥才踉蹌著站了起來,臉色驚恐,呼吸急促,雙腿止不住地打顫,扶著石台方能站穩,這時迎麵走來一少年。
這少年臉上棱角分明,頰似刀削,眉眼之中一點溫度都找不到,渾身散發出一股冰冷之意,走到羽翥身前十步,長身負手而立,麵無表情問道:“你可知罪?”
疾風卷地,寒風凜冽,自那少年來後,周圍仿佛又冷幾分,羽翥以劍撐地,心思電轉,開口道:“你就是吳國陳輔吧!”
四周冷風割麵,卻不及陳輔雙眸冰寒,“你意欲加害九公主,其罪當死!”說罷一雙冷眼看向羽翥。
羽翥如墜冰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眼神會如此冰冷。
不知是冷風還是殺氣,在兩人四周卷起一道風牆,陳輔全身冒出紅芒,正是運起其師傅樊布所創的功法“樊天訣”!
修煉“樊天訣”所產生的元氣,其紅如血,具有強烈的摧毀腐蝕效果,修煉到極致,運起功法,就如一輪血日一般。
陳輔身上紅芒越來越盛,盛到極致時陳輔雙眼也有些泛紅,倏地向羽翥衝去!
羽翥臨危不亂,看準時機,拔出不離劍刺向陳輔。
不動則已,一動驚人,陳輔出手快若閃電,隻一指,便將不離劍彈飛,落於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