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草地上，有一個人在爬。
他的腿上中了一槍，淌著血。
不過，這一槍，是他自己打的。
他從黑馬巴木的背上卸下鴉片口袋，然後放走了巴木。他把鴉片扛進森林裏藏好，接著，朝自己的腿上打了一槍。
他把槍丟進泥塘裏，向檢查站爬去。
他一麵吃力地向前爬著，一麵在心裏編著謊話。
他要向板章站長報告敵情，他要讓板章站長迅速派人去猛塔森林裏圍剿罪犯和解救同誌。
當他想到，被他吊在大樹上的芒臘可以成為他與罪犯英勇搏鬥的見證人時，他的陰冷的臉上，掠過一絲獰笑。
可是，他不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板章站長正從汗淋淋地跑回檢查站的斯魯的脖子上，摘下穀龍的被子彈打穿的小書包。
板章站長打開書包，猛然間，看見了一行顫抖的字——一行鮮紅、鮮紅的血字！
一九八三年四月寫於北京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