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冰左腳微動,卻已經來到了周山的身旁,食指在他肩上快速點穴,血不再往外湧噴,但依然慢慢的滴落。赤沙老人心裏一驚,引人攻擊自己的破綻之處,然後發先至,小賭注拚大賭檔,心狠,對自己心狠,無情,對敵人無情。“舍葉破枝?”一個柔弱無力的聲音輕輕的響起,四人同時看向左書。換來了無盡的沉默,這沉默如同針刺。刺穿皮膚,刺穿血脈,刺穿心髒。
左書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馬上閉嘴不說,但沉重的呼吸聲出賣了自己。黑衣男子卻率先轉過頭去不再看左書,赤沙老人雖一臉疑惑,但是已經腦中閃過無數可能,這小孩,果然不簡單,心中卻是莫名的興奮。
黑衣男子提起了刀刃,周山毛孔豎了起來。黑衣男子的聲音更沉靜,更像是從幽冥的深處發出一般。“真的不說?你能流血流多久?”
“死也不會給你們!”周山緊咬著嘴唇,不知是氣憤難壓抑或痛苦難忍,嘴唇慢慢的流出鮮血,染紅了他的白齒。
“如果我幫你殺了奚真紅呢?。”黑衣男子淡淡的說道,連葉雲冰也緊皺著眉頭。
“笑話,誰不知道天誅第一條便是不能手足相殘,你會殺她?”周山嘲笑著。
黑衣男子深吸一口氣,天上滴下幾滴雨,一道閃電經過,照得葉雲冰慘白。“會。”
周山愣了,赤沙老人愣了,葉雲冰也愣了。左書隻在心裏呸了一聲,人渣。
周山艱難的站起身來,四人便靜靜的看著他,每一步都要跨過一具屍體,每一步都更艱難。
人命如草芥,仿佛在這幾個人麵前,隻是死去了一群豬狗。左書心中沉悶,心中有淚卻無法說出,“一將功成萬骨枯。記住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老師?!”左書喊了出口,但沒有人回應他,所有人都依然看著周山,“難道是我太想念老師了,所以出現幻覺,但是。。”左書向著黑衣男子看去。
周山跌坐在最左邊的墳前,上麵寫著“吾妻,周李氏之墓”“果然。”葉雲冰說道。
周山深吸一口氣,喝的一聲,手臂直入墳中七寸,猛地抽出,一對銀白色手環出現在在他手上。“武林第一暗器海棠飛沙環?!”赤沙老人忍不住喊叫出來,連黑衣男子也微微顫抖。
周山微笑一下,飛沙吹葉。左書眼前一晃,周山已經把兩個手環扣在他手上了,“你!”葉雲冰右腿踢出,周山被踢出十數米,內髒翻騰,幾口鮮血吐出,已成血人。
左書感覺手環仿佛長出根猛紮在自己的手上,一陣刺痛傳來,幾乎忍不住要暈倒過去,葉雲冰嚐試著拔下來,但卻紋絲不動。
周山大笑說道“這手環隻要同時戴在手上,除非是我們周家的獨門手法,不然你一輩子都打不開。“
黑衣男子緊皺眉頭,慢步走到左書麵前,葉雲冰第一次露出吃驚的表情“你想幹嘛!”
連左書都能看出來黑衣男子手的用力程度,仿佛要把那把無鋒劍捏破。
呼吸沉重,周山靜看著,不知過了多久,黑衣男子突然呼出一口氣,背向左書,左書突然慶幸手還在,心髒還會跳。發現自己已經全身濕透,卻是被汗打濕。
“等你殺了奚真紅,我自然會幫他解開。”周山為自己的機智感到嘚瑟。
赤沙老人卻嗬嗬一笑,走到周山的身邊,低聲在他耳邊說道:“你知道那個小孩是誰嗎?是白音的兒子。你下半生恐怕不會好過了,如果你還有下半生的話。”
此話說完,連周山都變了臉色,甚至有些許發青。
葉雲冰微笑著,卻像是群狼圍攻時發出的微笑一般,黑衣男子轉頭便走,說道“帶上他們,我們去清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