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傑怒道:“這是誰下的狠手?”韓湘怡沉聲道:“依照弟子看來,似乎是有人在這孩子經脈之中一口氣注入了大量的內力,把他經脈寸寸震斷,這真氣流轉之間,傷了血管骨骼,是以才會有這樣多的淤血。”
奚明玉麵沉如水,心中響起了徐少容方才說過的話,心道:“我早知道,早知道是這樣的傷勢,但也是耳聽為虛,約略知道。此時親眼見到了這許多傷口,才算明白這個傷勢究竟是個怎麼回事。這樣多的細小傷口,全在肌肉骨骼,內髒肺腑之間,痛也要痛死了,花景竟然受了這樣多的苦楚。”吳中傑瞧著她道:“丫頭,你這小朋友是怎麼受的傷?”明玉愣愣道:“我不清楚,我那時候不在他身邊。”吳中傑怒道:“既然是好朋友,怎麼不好好關照著人家。人家受了這樣重的傷勢,你就是一句不知道,這可不能算了。”明玉道:“是。”這一個字說罷,眼中流出了一行清淚。弄得吳中傑目瞪口呆。楊京彥解圍道:“嘿!吳老哥,你羅嗦個什麼。快來看看,這孩子傷勢如何了。”
吳中傑沉下麵目,與營花景雙雙盤腿而坐。運起一道真氣,從營花景後心注入去,照直進入神堂穴。他是少林派高手,雖然武功雜學多家,但是內力向來是正宗少林武功。內力剛正純陽,勢不可擋。誰知,這剛猛內力剛一進入營花景經脈,立即便消失不見了。花景全身一顫,便又昏睡過去。吳中傑奇道:“哎呦,這是怎麼回事?”
蔣雨輪關心道:“吳老哥,你可還好?”吳中傑道:“奇怪也哉,我也不知道好是不好。”換掌做指,運起一路少林金剛指法,飛快運氣,輸入營花景後心的心俞穴、神道穴、至陽穴,那真氣去勢洶洶,卻剛一進入他經脈,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吳中傑變色道:“這,這是怎麼回事?便是把一碗水丟在個大木桶中,也得濺起來一點水花不是?我注入的這一股股真氣,怎麼就無影無蹤了?難道這個小孩子內力竟然這樣的高,實在高出我十倍八倍不止,我這真氣才有進無回了?”
楊京彥道:“吳老哥,你可要鎮靜。許是運氣運的不對,我們合力。”蔣雨輪微微一笑:“算上我一個。”
三位老人圍坐一圈,沉聲運氣,分自背後中樞穴、胸口天府穴、額心神庭穴三道一起進入。氣走經脈,三人一起喝道:“哈!”三股真氣自從營花景中心大脈紛紛湧入,這次倒沒有立時消失,反而在胸口一帶形成一道回環。三人立時麵露喜色。卻見營花景忽然高聲喊道:“痛!痛!”三人心中一動,那真氣疏忽隻見竟然再次消失不見了。三人手中氣息驀然一空,同時身體向後仰倒,口中噴出一道血來。踉蹌坐定,便一起抱拳運氣。
金玉笙驚道:“伯伯!”奚明玉伸出手來,扶住了即將栽倒的營花景。卻見他神色似乎和緩了一些,臉上見了血色,但不過一息之間,又轉為蒼白,頭上冒出了不少虛汗。她一時間茫然無措,隻是左右看著幾位丐幫的長老。
吳中傑最先緩過氣來,大笑一聲,中氣十足,道:“金丫頭,你的內功練得不到火候,這時候還不知道。咱們這內息岔氣,噴出這一口血,便好了七八分,將養調息一番便沒事了。那真正難受的傷,便是連血也吐不出口來。”轉而瞧著營花景:“這小兄弟的傷,實在是難說的很。吳中傑也弄不明白啦。咱們兄弟誰最擅長這內息上的把戲,誰來看看。”
人叢中一人道:“彭師兄,你給個分辨。”一個中年乞丐走上前來,他身材消瘦,但是皮膚泛紅,氣血汪健,須發黝黑,天庭飽滿,瞧著便是一個內力深湛之人。蔣雨輪也緩過氣來,笑道:“我們這位彭正兄弟,修煉的乃是一門獨門氣功,運氣飽滿,和旁人不同。運功起來,力氣甚大,便是千斤的大鼎,也是舉重若輕。”吳中傑道:“羅嗦什麼,咱們丐幫兄弟舉薦上來的人物,必然是藝業驚人,還需要你宣揚了嗎?”
彭正道:“是,謝謝舵主誇獎。謝謝長老信任。我來瞧瞧這位小兄弟的傷勢。”說罷,坐上了三位老人騰出來的位置。他麵色一沉,將左右手分別放在花景的胸口背心,喝道:“哈!”立時,真氣鼓脹,吹的他的袖子和花景的衣裳也鼓了起來。明玉抬眼瞧著,眼中有期待之色。隻見彭正的手腕輕輕抖動,時而遠時而近。臉色一派凝重。營花景忽然睜開了眼睛,迷迷蒙蒙瞧著周圍。
明玉輕聲呼喚道:“花景,你好不好?”營花景道:“我,我胸口很熱。好熱啊,好熱啊。”彭正“咦”了一聲,仰麵倒下,口中吐血。三位老人一起扶住他後心,用氣幫他調息真氣。彭正緩了一緩,方才平定氣來。
營花景與奚明玉麵麵相對,不斷道:“我好熱,我好熱。”全身發抖,卻似乎很冷。明玉慌忙抓住他手,輕聲道:“花景,你是熱還是冷?”營花景恍然道:“我好冷,我好冷。”韓湘怡上前一步,劈中了營花景的後頸,花景身子一挺,立即倒下。明玉慌忙把他摟在懷中。
韓湘怡皺眉道:“這位小兄弟,體內真氣紊亂,經脈更是大是奇怪。若是任憑他自己衝撞,定然沒命。不如幹脆把他打暈了。”明玉行禮道:“實在感謝沒有。彭師兄,你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