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樾恨恨的罵著:“老東西,我遲早要讓他為今天的行為付出代價!”然後問陽宇湛:“多謝少俠相救,不知少俠尊姓大名?我叫容樾,今日之恩改日必定圖報!”
陽宇湛說:“無名小輩罷了,不足道哉。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容兄弟,我看你還是不要回村子了,免得村長又為難與你,你可有其他的去處?”
容樾麵有淒然的說:“我的父親在我尚在繈褓中時便已離世,母親帶我來到這個村子裏,她是我唯一的親人,可是在我十五歲時因病亡故,留下我獨自生活。唉,天地之大,竟無一個去處!”他望著飄雪的天空,眼神空洞迷茫。
陽宇湛心中泛起同情,可是他不能帶著他,一則前路凶險異常,他不能讓容樾跟著他冒險,二則容樾是墨銘國人,若然身份被揭穿,帶著他反有可能會對己不利。
陽宇湛沒有答話,容樾卻主動提出:“我已無處可去,若少俠不棄,請讓我跟著少俠吧!”
陽宇湛很堅決的拒絕說:“我不會帶著你的!我這裏有一些銀兩,你盡快尋處落腳之地安身,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就此告辭吧!”他給了容樾一些銀兩,大步離去。
容樾看他走的決絕,也不好厚著臉皮去跟他,隻好歎息一聲,漫無目的的朝前方走。
隔日正午,下了一夜的雪終於停了,蒼穹仍略顯陰沉,大地被積雪覆蓋,白茫茫的有些刺眼。陽宇湛來到一處邊關小鎮,在一家酒館中歇腳,為了不引人注意刻意坐在角落裏。
酒館中生著一個炭火爐供暖,讓整個酒館中暖融融的,隻是陽宇湛卻感覺到周遭空氣充斥著肅殺的陰冷氣息,令人打從心底裏生寒。
酒館中共有十二張桌子,十一張都坐了人。陽宇湛雖然劍氣全失,但多年來培養的敏銳洞察力還是有的,他可以感覺得到,這些人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財富萬貫或窮困潦倒,但無一例外都是修武者,且其中不乏有修為高強者。
有幾個引起了陽宇湛的特別注意。
坐在一張不明顯卻也不偏僻的桌子上的是兩個怪模怪樣的人,一個渾身白衣頭戴白色高帽,帽子上黑色的“冥”字格外顯眼,手執奪魂幡;一人一身黑衣,頭戴黑色高帽,帽子上亦繡有“冥”字,武器是勾魂鏈。此二人模樣像極了陰間的勾魂使者,身上陰氣亦極重,令人望之心底生寒。
坐在與他們相對的桌子上的是三個人,年齡不同卻模樣略有相似,應是三兄弟,皆魁梧強壯,腰上各別一柄沉重的精鋼板斧,顯然他們修練的是硬家功夫。
坐在角落裏的有兩個姐妹,具體年齡不詳,但保養很好,看起來仿佛二十七八的大姑娘,模樣嬌俏,舉動間媚態十足,以放電的目光觀察著酒館中的人,眼中露出鄙夷的神態。二女腰間各束一條軟鞭,那就是她們的武器了。
這些人應該都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人,卻都聚集於此邊關小鎮,究竟為何?陽宇湛心中存疑惑,本想吃罷飯便離去的他有心觀事態發展,吃飯的速度大大減緩。
坐在門口最顯眼位置上的是三名佩刀武者,胸前繡著同樣的花紋——一隻具象的雄鷹,仿佛正展翅遨遊於天際衝上九霄,應是某個大戶人家的護院。
三人旁若無人的大肆閑聊高談闊論,聊道途挑逗的女人,聊自以為是的英勇事跡,多有誇大之嫌,整個酒館都充斥著他們的聲音。這三人修為不高還愛吹噓,其他人看著他們時眼底都是深深的輕蔑,但三人卻不自知,仍自顧自的大談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