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兮掃了一眼韓若水身後抱著琴的彩蝶,輕蔑地一笑,緩緩起了身子,靠在床柱上,輕聲道:“你若是想學這琴,跟我說聲便是了,我又豈會藏私呢!”本來她是不想將這琴泄露出去的,她不想得到任何的關注,可她不想,不代表韓若水不想啊,這琴是瞞不住了,如此,還不如將這琴的彈奏之法教給韓若水,免得這日後再有什麼麻煩!
韓若水對於韓青兮的一番話,顯然覺著不可信,她韓青兮若是早有心教她,她又怎會搭上春梅的一條命呢!
韓青兮無視韓若水眼中的懷疑,命蕁衣取來了箏碼,一個個地放置在琴弦之下,調好了音。玉手輕輕隨意撥弄琴弦,確認音準後,對韓若水說道:“看好了,我隻彈一遍,能悟多少就是你的事了!”
不待韓若水回答,韓青兮緩緩闔了眼眸,那如蔥白的手指輕輕地搭在琴弦之上,手指輕輕跳動,如那午夜的蝴蝶一般,隨而流出層層泛著漣漪的樂音,音色猶如一汪清澈見底的湖水,清清冷冷;又似那夏夜湖麵上的一陣清風,引人覺得倍感舒愜……
荔浮園。
南璃優一臉黑沉,從未有人能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忍耐限度,她韓青兮真是好樣的。忽然,一陣悠揚的樂聲傳入了南璃優的耳朵,讓他忍不住閉目欣賞,隻是那樂聲本應是顯自然萬物之意,卻為何聽出一抹肖傷之感……
南璃優猶意未盡,那琴聲緩緩淹沒在這夜色之中。南璃優心思一動,沉聲道:“速影,去查這琴聲出自何人之手。”
與之回應的隻是那窗前閃過的一道黑影。
……
一曲作罷,韓青兮起了身子重新回到床上,慵懶的說道:“想必你已經命人去打造一模一樣的琴去了吧,我這把,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吧,我就不送了!”
韓若水還是在愣神的階段,還沒有從那一曲的餘音之中回過神來,她那日聽到過這琴聲,卻不知這近了聽會有如此震撼!隻是漸漸的,那一抹怨恨浮上了心頭,為何,究竟是為何,她自小接受先生,女傅的教導,更是用心刻苦,卻為何還是不及韓青兮……
韓青兮良久不見韓若水回答,開口道:“下次,莫要再來我青兮閣,我可保不準不會再發生上次的事!”她這也算是警告。
韓若水垂下眼眸,不知心裏在想什麼,隻是不大一會兒,抬起頭來,走向韓青兮,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姐姐似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哦!”就好似這琴,好似這青兮閣暗中的人。她今日突然變了性子教她琴藝,不就是想拿她來當擋箭牌麼!
韓青兮猛的一下睜大了眼,那淩厲的目光讓韓若水不由的心生一顫,那種眼神,讓她想起了那廟裏的惡菩薩。一道清冷的聲音緩緩從哪絕美的形中溢出:“這人呐,聰明不聰明,就看是否會裝傻了!我相信二小姐定是明白人。”
那淡淡的話語瞧不住任何的喜怒,卻讓韓若水心生懼意,韓青兮,你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一麵……
忽然,韓青兮再次開口,道:“多謝韓二小姐今日特地為我撫琴,如今天色已晚,蕁衣,送客。”
在一旁伺候的蕁衣上前倆步,伸出臂手,柔聲道:“二小姐,請!”
韓若水有些莫名,不知這韓青兮怎會突然說那琴聲是出自她手,隻是那請人的架勢,倒是擺在了明麵上了,她又怎會自討無趣呢!將停留在韓青兮身上的最後一抹視線收回,拂袖離去了。
暗處的速影見勢,消失在韓青兮的感知之中。韓青兮憋了一眼那窗外,如今已是月上梢頭,那烏雲也早就被清風吹散,露出本身潔白的麵目,向這大地撒上一層柔柔地亮光。
子時,韓青兮隱了身子,屏住氣息,越過將軍府的圍牆,朝城外方向隱去。
……
荔浮園。
南璃優聽到速影的回報,不禁有些微微的失落之意,上次將軍的天籟之音不是由韓青兮所彈奏麼?雖不知這琴之造詣,單單隻聽他人口中的一個成語,並沒有在他心中湧起多大的漣漪,但今日一聽,才知此琴此藝,世間絕有。他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