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欲言又止,心知他擔憂的是自己的婚事,望著眼前如浴血中的景色,不由輕輕掀唇,“未來事未定,誰又知會如何。”
淩嶽文焦急睨她,見她一副迷茫略顯老成的樣子,不由心一緊,不受控製地伸手握住她的手,“不管遇到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這是一句承諾,很美的承諾,但雪詩唯想,自己不過十一歲而已,訂親成親這般遙遠的事情,她打從心裏抗拒去想。
她總覺得,她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完成,可終究想不起什麼。
村中的人將她當中福星,隻因她的到來讓村子的境況好上了許多,日日皆是笑臉。
想起從村長夫人口中聽來的戰亂,又憶起隆大爺日日見了人便激動抨擊她將來必是禍害,戰火必因她而燒到暖冰村來。
她便心生寒冷。
人心冷漠,但事情進展到某一種程度的時候,再善良的人也會變的野蠻。
她深信這句話。
雪詩唯掙開他的手,笑了笑,眼中卻有些寡淡,“我信你。”在這個時候,我信你。
淩嶽文聽了她的話異常歡喜,旁的人說她嬌怯溫柔文靜,但他卻覺得她更像先生提過的一些生僻謎語,e有著種莫名的魔力。
天色漸漸暗下去,他瞧了瞧周圍,“還是緊著些回去罷,天色一晚,這周遭總會冒出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雪詩唯點點頭,跟在淩嶽文身後離開。
不遠處的柳樹後,草叢抖動,一隻小小的狐狸,伴著一隻長的奇怪的動物鑽了出來。
隻見那東西長頭兔子的可愛的頭,身體卻像是老鼠。
透過他們的眼,看到的是被詛咒黑氣包圍的雪詩唯。
那奇怪的東西抖成一團,眼放異光,吱吱吱地對著小狐狸不知在說些什麼。
小狐狸也不懂,歪著腦袋瞅著它。
它泄氣地垂下腦袋,用爪子扒了扒長長的耳朵,紅目淚光閃閃,支起身子來,鼻子聳動,對著空中一頓狂嗅。
回到村中之時在村口又遇上隆大爺,他拄著拐杖,見淩嶽文殷勤地跟在一直掛著淡淡微笑的雪詩唯的身邊,不由又氣又急,哽著嗓子道,“天意,天意啊!”
雪詩唯雙目放光地看著隆大爺,剛欲開口說話,那隆大爺便執著拐杖衝過來,臉部扭曲,“禍害,禍害。”
雪詩唯嚇的退了兩步,淩嶽文搶到她跟前攔住,厲聲喝道,“隆大爺,我敬你以前極疼我,敬你長輩,也請你莫要為老不尊。”
雪詩唯不知隆大爺為何會這般恨她,無措是有的,但她還需要從他口中得知她自己的事情,便也忍了。
隆大爺麵色極為悲憤,搖搖頭,拄著拐杖離去。
再留著那女娃,你們就等著失去一個兒子罷,他將灰飛煙滅,你們就等著悔罷。隆大爺心中淒涼,自己從小當孫子在疼著的孩子,這般執著,他當如何。
村長夫人曾寬慰,不過孩子一個罷了。
孩子似的執著,執拗起來,有時候連神仙都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