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載重陽菊,開時不在家。何期今日酒,忽對故園花。
野曠雲連樹,天寒雁聚沙。登臨無限意,何處望京華。”
端坐在涼亭中,看著不遠處,濃霧中那若隱若現的森林,段簡一邊慢慢的喝著酒水,嘴裏禁不住低低的吟誦出了這首思鄉情緒非常濃鬱的詩詞。
不知不覺間,段簡從後世穿越到這大唐已經快要兩個月了,讓他感慨的是,先前一個八月十五,原本應該跟親人快快樂樂吃著月餅賞月的時候,他卻正在焦急的想著如何破解華州那商人連環失蹤的案件,而今天,九月初九,這對大唐人們來說,非常重要的節日,他卻孤零零的坐在這涼亭中,看著眼前那濃霧彌漫的森林,連一個可也對飲的人都沒有,怎能不讓他感到一陣無奈。
“好,好詩,好詩,段郎君此詩做的是在是妙不可言,沒想到,段郎君不僅在刑名方麵有超越常人的本事,就連這才學也要高出大多是人一頭之地了,真不知道,段郎君如此年紀,是如何做到的。”正在段簡憂愁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一陣讚歎聲,而隨著讚歎聲,一個窈窕婀娜的小娘子緩緩走到涼亭中,坐在了段簡的麵前。
“啊,原來是嘉辰娘子,某實在是孟浪了,多有打擾,還請娘子多加擔待。”看到來的人,段簡拱拱手,也就笑著說道,經過這幾天的接觸,段簡對這個嘉辰娘子已經非常熟悉了,他知道,這個娘子雖然是女兒身,可性格卻非常堅毅,同時,為人處世也有些豪放不羈,這可能跟大唐這種胸懷四海,無所不容的社會形態有關係,因此,在經過了一開始的拘謹之後,段簡也沒有在跟她客氣,而是非常隨意的,就像是後世一些好朋友在一起一樣,坦然想對。
“擔待什麼,段郎君能夠在奴家這裏做出如此一首好詩,奴家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有別的想法,隻是,這首詩雖然做的卻是不錯,可奴家怎麼從中聽出了一股憂愁的味道,莫非段郎君在思念家鄉嗎?嘉辰娘子不愧是貴族之女,不僅懂得欣賞詩詞,還能夠辨析出其中的意境,這讓段簡不得不感到佩服。
“不錯,這些時日,某受傷以來,對虧了娘子的精心照顧,才有現在的段簡,此恩此德無以為報,隻能等待來日了,但是,某離家數日,而家人不得消息,肯定早就已經急壞了,現在,某的傷勢雖然還沒有痊愈,可也已經能夠正常行走,所以,某就要像娘子告別了,如果娘子有什麼事情的話,歡迎隨時道永興坊王家做客,某定當掃榻以待。”段簡借坡下驢說道。
這段時間的接觸以來,段簡就發現,這個嘉辰娘子仿佛平時很少與人接觸一般,內心非常的孤獨,而自從他來了之後,兩人慢慢熟悉之後,嘉辰娘子就會經常的拉著他一起說一些心裏話,原本那種孤獨感也漸漸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天真爛漫的真性情。
如果沒有事情的話,段簡並不介意在這裏多呆一段時間,畢竟像嘉辰娘子這種紅顏知己,段簡也是非常珍惜的,可現在卻不一樣,他自從那晚夜探武承嗣在和平坊的宅院之後,就為了逃跑而躲到森林裏麵,又跟兩隻野狼交戰之後,受了重傷,被嘉辰娘子救起,這段時間,卻根本就沒有給王家帶回去一個消息,也不知道王水王木跟方九娘到底順利出去了沒有,如果王水等人回去之後,那麼王家也應該知道他失蹤的消息了,到時候王家眾人,特別是王炳坤跟王婉君肯定會非常焦急跟擔心,所以,在傷勢稍微有些好轉之後,他就決定要馬上回去。重要的是,那些樂不平交給他的關於武承嗣的證據,他要馬上收起來,留作以後對付武承嗣的時候使用。
在這種種情況下,他根本就沒有心思留在這裏修身養性,觀賞風景,所以,他隻能在心裏對嘉辰娘子說一聲抱歉了。
果然,在聽到了段簡的這番話之後,原本滿臉笑意的嘉辰娘子,瞬間變得黯淡起來,而後,帶著惋惜跟委屈的問道“段郎君這就要走,可你的傷勢還沒有痊愈呀,難道就不能等到你的傷勢痊愈之後在走不行嗎,莫非,莫非是府裏有人慢待段郎君不成,如果是這樣的話,段郎君盡管開口,奴家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一番這班奴才。”
“啊,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嘉辰娘子實在是無此必要,那些人對某卻是是挺好的,連吃飯都不讓我動手,你看短短幾天時間,我就胖了好多,你可千萬不要責怪他們,之所以要離開,乃是因為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辦,實在不是別人的原因,當然了,如果嘉辰娘子願意的話,等到我閑暇之時,在登門拜訪,隻是希望到時候你不要嫌棄我才好。”段簡急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