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山深處,有一藏汙納垢,陰氣叢生之所,前有峽穀,後有高山,左右絕壁,四麵皆萬仞峭壁環繞,猿猴難攀,飛鳥難過,山穀外小內大成葫蘆形,僅有一處狹長的出口,乃是天生的一處絕穀。
此地本無姓名,但血衣樓在此紮根後,元九限難忘血衣樓無回峰滅門殺身之恨,便將這裏改名為無回穀。
遠山近嶺蔥翠疊嶂,雄渾厚重,靈氣逼人,偏偏這山穀地處群山山陰,四麵峭壁環繞,終年不見天日,遍地瘴氣怪石,寸草不生,土石山夾之中盡是些蛇蠍毒蟲。
尤其近幾年成了血衣樓拋屍之所,死去弟子的屍體都隨手丟入穀中,任其腐爛,穀中毒物有血食喂養,更顯凶性,短短幾年時間,這裏儼然已經演化成一片絕地。
數十個黑衣少年已在無回穀入口處聚集,入口處青山秀水之中,有一出天然空地,成群的少男少女各自盤坐在樹下、石邊,或盤坐納氣,或擦拭武器,默默無聲的做最後的準備。
閻寒混在人群裏,盤膝靜坐,一臉漠然,陰鬱的目光也平白的清淡了幾分,與旁人幾乎沒有分別。
從十年前,閻寒就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低調,盡量顯得平凡,就像一滴水,隻有融入大海,才能成功的藏匿起來。
猛地,林中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阿九笑意盈盈的從林中走了出來。
微圓的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阿九體態玲瓏較小,看上去猶如十二三歲的天真少女,但一雙黑白分明的水潤眼睛中笑意盈盈,小嘴微嘟,仿佛時刻都在撒嬌一般,自有一股撩人媚態。
嬌小的身影一出現頓時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隻是在場眾人都深知,這明媚純潔的笑容背後,隱藏的是何等的血腥狠辣,不自覺的都主動和這個天真俏麗的少女拉開距離。
蘋果似的臉上蕩漾著甜美的笑容,阿九嘻笑盈盈,宛若天真少女般渾不在意周圍眼光,碎步上前,拍著小胸脯,咯咯笑道“哎呀!來遲啦!差點沒趕上!”
聲音嬌柔,甜膩的醉人,一股沁人心脾的淡淡體香隨風蔓延,哪怕明知此女恐怖,在場眾多熱血少年,也不少情不自禁的目光火辣辣的投在她的身上。
血衣樓雖然殘酷,但並不是滅絕天性,反而在殺戮中激發的欲望更勝常人,對於少年是情竇初開,而對於野獸則是赤裸裸的交配天性。
毫不在意周圍灼熱的目光,水汪汪的眼睛對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閻寒眨巴幾下,算是招呼,自顧自的便找了一處樹蔭休息。
閻寒自顧自的閉目修養,純當沒有看見。
見他這副不解風情的模樣,阿九頓時銀牙暗咬。
過不多時,一股毒蛇般的陰冷氣息便隨之湧來,閻寒眉頭一挑,陰沉的目光向林中看去。
一臉色蒼白,纖細倨傲的黑衣少年,一步步的從林子裏走出,入口空地驟然陰沉寂靜,所有滿含戒備的目光都彙聚在來人身上。
犬一!
難道……?
閻寒死氣沉沉的眼珠子一翻,這犬一的氣息,比起昨夜在血衣樓,強橫了足有數倍!
“滾!”
犬一邁著輕柔的步伐上前,走到最大的一株樹蔭下,蒼白的麵孔扯出一絲冷笑,用略帶一絲沙啞的聲音淡淡道。
“憑什麼!”
樹蔭下背負長劍的冷漠少年淡淡道,就算對方是犬一,難道還敢在無回穀前動手?他犬十二不是軟柿子,與他交手,犬一就不怕在眾人麵前過早的暴露底細?
聽了這句話,閻寒就在心裏暗暗歎了口氣,拳頭才是硬道理,這世界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是不需要為什麼的。
“就憑你是個廢物!”
犬一身形古怪一扭,猛然的出現在犬十二麵前,信手一掌,如毒蛇吐信,犬十二練劍十年,一套《回風劍訣》以陰詭迅捷見長,能夠排名第十二位,絕非僥幸。
但此刻麵對犬一,長劍根本沒有出鞘的機會,白皙纖細的手掌泛著悠悠白光,已無聲無息的劈在胸前,看似輕柔,卻將犬十二震推七八步,嘴角湧出一絲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