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的,閻寒身體一僵,隻感覺心跳“咚咚”的陡然加速,緊接著便猛然的回過神來,在大羅山中用血淋淋的垂死重傷培養出來的本能告訴他,當出現這種感覺的時候,絕對不要逞強,第一時間離開現場。
想到這裏,閻寒自顧自的淩空上躍,收身縮腿,自破廟坍塌大半的屋頂鑽了出去,收攏全身氣息,瞬間在夜色裏消失的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破廟周圍的黑暗中影影倬倬,數十道與夜色徹底融為一體的黑色鬼影將破廟圍在當中,數十人同時手臂一揚,卻怪異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鬼鬼祟祟的東西,給我滾出來!”
胡一毛雖然也有防範,卻沒有想到這攻擊來的如此詭異,手掌一抹腰間,一股濃鬱的月華光暈籠罩在他和蘇千琴的身上,漫天的刀影,如是月光傾灑大地,水銀瀉地般無孔不入。
叮叮當當……
一連串雨打芭蕉般的請脆響聲,幾十枚被從中一斬而斷的十字飛鏢跌落地麵,這些十字鏢連刃口都被塗成黑色,毫無反光,配合著無聲的陰損手法,在夜色中簡直是殺人奪命的利器。
“八方藏刀式!你是胡家的人!”
蘇千琴雖被封住一身真氣,但眼力猶在,眼波似水,看著胡一毛低聲說道,柳眉輕蹙,如玉的俏臉異色一閃,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胡一毛一張凶惡黑臉森寒,神情凝重,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寒光閃耀不定的彎刀,刀如新月,冷森森的刀芒讓廟內的篝火都頓時矮了幾分,一看便是一把吹毛斷發的利刃。
進退無聲,幾十道黑影帶著扭曲的殘影自廟外飄入,黑衣黑帽黑色鬼麵,各自伸手從背後拔出漆黑無光的長刀長劍,宛若群狼惡鬼將胡一毛兩人圍在中間,刀劍砍出,同樣詭異無聲。
胡一毛的刀極快,一刀砍出揮灑自如呼吸,不見絲毫煙火氣息,如月上柳梢頭。
隻聽得一聲輕吟,血光四濺,最先衝上來的黑衣人胸前便被砍出一刀深可見骨的慘厲傷口,腹內五髒腸子都流淌而出,卻一聲不吭,似無所覺,連動作都沒有遲緩半分,刀勢不變,繼續向蘇千琴砍去。
如此詭異凶戾一幕,若是常人陡然遇到,隻怕是措手不及。
但胡一毛也不是常人,刀法精妙,一刀砍去卻去勢不盡,後意綿綿,刀光一轉,那黑衣人頭顱飛起,一刀斃命,噴濺著鮮血的無頭身體這才軟到在地。
雖一刀見功,但胡一毛的臉色反而更加凝重,寶刀寒光大盛,幻出漫天刀影,如狂風鬥卷,水銀瀉地,將廟內的所有人都卷進去。
胡一刀刀法森嚴,有陰有陽,有剛有柔,道道刀影如月華光團,將兩人護在其中,而幾十個黑衣人卻是進退有度,詭異無聲。
進者刀劍無聲,招招陰狠致命,退者射出飛鏢,詭異陰狠,即便擠在小小的破廟裏,也不見雜亂,一時竟壓製的胡一毛連解開蘇千琴真氣的時間都沒有。
從閻寒飛身而上,到眾人衝入破廟圍殺胡一毛,不過隻是電光火石之間。
閻寒深知胡一毛實力的深不可測,竟也被壓製到如此地步,而在那些黑衣人身上,他也感到絲絲的熟悉,這種熟悉來自大羅山十年的血腥殺戮,恐怕這些黑衣人也是同樣以慘絕人寰的手段訓練出來的死士,隻為殺人而生,渾不知死為何物。
就如閻寒一樣,他們能完全掌握自身每一點力量,並將之發揮到極致,身體的任何一部分化成殺人的利器,這些人已經不足以成為人了,他們隻是一群殺人的兵器,而能將人訓練成這種怪物的勢力,也絕對不是閻寒想沾染的。
當下閻寒不在猶豫,展開逍遙遊身法輕巧巧的翻身落地,趁著廟內所有的鬼麵殺手將注意力都放在胡一刀兩人身上,他正好趁機離開。
飛身落地,不過奔出幾十步,前麵就生出異動,正如閻寒所預料的,破廟之外同樣有散落的鬼麵人把守,見閻寒逃遁,頓時有兩個鬼麵人抽出黑漆漆的長劍自黑暗中逼了上來。
閻寒自是知道絕對不能被對方纏住,須速戰速決,當下不僅沒有停下腳步,反而陡然加速,將逍遙遊身法運用到極致,身體一晃帶起幾道殘影,宛若鬼魅般的三人無聲無息的自各自的身邊一掠而過。
閻寒雙爪淩厲,狠狠抓在兩人咽喉,隻聽得一聲令人心悸的脆響,兩個鬼麵人腦袋怪異扭曲,卻是脖子在瞬間便已經被閻寒生生扭斷。
鮮血四濺,閻寒的肩頭也被劈砍出一道深可見骨的慘厲傷口,以傷換命,瞬間擊殺,這兩個鬼麵人,每一個都不弱於自己,對精於算計的閻寒來說,自己的身體同樣是誘餌的一部分。
一擊絕殺,閻寒身影一晃,快步離去,卻不想此時腦中卻陡然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