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洪副所長(1)(1 / 2)

“遁卦”內卦為艮卦,艮為山,外卦為“乾卦”,乾為天,所以遁卦稱為“天山遁”。方鴻英在鴿子樓裏看到“遁”卦時並不明白自己父親方開奇在天花板某個角樓畫出這個卦象的真正用意,但是他明白,這個角樓裏有他要尋找的東西——《太華經》。

方鴻英從院子裏弄了一架木梯,架在西南牆角。這個角樓裏那隆起的部分也是白色的,原來方開啟用木板貼著天花板在牆上做了一個小匣子,外麵用石灰刷白,又貼了一張白紙,但從顏色上看不出變化來。而且又在角落裏,匣子又小,如果不仔細看,也不會看出什麼問題。這是方鴻英對為什麼自己母親和多次尋找沒有找到這個地方的解釋。當然,後來他才知道在他父親活著的時候,即使仔細看,你也看不出問題來。白紙上暗紅的卦象還透著隱約的腥味,他猜測這個卦象是父親方開奇用自己的血畫的。方鴻英發現匣子裏麵隻有兩本書。一本正是自己要找的《太華經》,一本是筆記本,裏麵密密麻麻地做了很多記錄。

這些天的功夫總算沒有白費,方鴻英頓時精神振奮。拿著兩本書,方鴻英高高興興地就往尚教授家趕。

尚教授的家就住在燕大燕歸園裏。燕歸園是燕大博士生導師的公寓群,中有未央湖,旁邊一片小鬆樹林,常年都有麻雀活躍於其中。燕歸園的教授們都很喜歡這個環境,依山伴水,幽靜閑適,再加上這些國寶級的教授,實在是燕大的一塊寶地。

尚教授的家是在一棟304,內部是複式樓,這是副院長級別的待遇。方鴻英一路小跑來到尚教授的家門前,激動的心砰砰地跳個不停。他按了門鈴,一陣優美的音樂聲響起,但許久沒有人應門,他又按了一次門鈴,還是沒有人應門。難道尚教授不在家?但是方鴻英想想也不對,現在已經是下午六點了,雖然尚教授經常在下班之後去實驗室裏轉轉,但是師母一定會在家的。尚教授的夫人陽女士也是燕大社科院的研究生導師,和自己的父親也很熟,對方鴻英也是關愛有加。方鴻英每逢過節都來這裏和尚教授一家一起過,平常也經常來這裏拜訪尚教授,就方鴻英的了解,陽女士退休以後天天在家裏,成為尚教授的生活導師。

尚教授年紀大了,但是院裏仍然不同意他退休,再加上他也有這樣的幹勁,所以一直還堅持在教學管理工作的第一線。但是畢竟年紀大了,身體需要調理。院裏準備安排了專門的人員為尚教授配製營養套餐,但是陽女士不同意,陽女士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她覺得自己完全有能力當好自己丈夫的生活導師,不需要院裏另派人手。營養的第一位就是生活作息要有規律,因此,陽女士給尚教授約法三章:三餐定時定量,午睡要有保障,晚上按時上床。這三條第一條尤為重要,尚教授的晚餐時間是下午六點半,所以,這個時候,陽女士應該在家為尚教授準備營養晚餐才對。

方鴻英又按了一次門鈴,還是沒有反應。

方鴻英本來激動的心突然有點不安起來,是不是尚教授出了什麼事了?這麼大的年紀,每天有那麼多的工作量,身體隨時都有可能被累垮。但是前些日子的尚教授精神矍鑠,沒有任何異常啊。

方鴻英按了尚教授對麵的門鈴,這是社科院劉副院長的家。劉副院長專門研究明清曆史,也參加過方開奇的追悼會,但是與方開奇交往不深。劉副院長身著中山服,頭頂有點禿,金絲眼鏡下一雙睿智的眼睛。劉副教授認出了方鴻英,很親切地請方鴻英到家裏坐。方鴻英委婉地拒絕了,他隻想知道尚教授家為什麼沒有人?劉副院長本來微笑的臉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他家出事了。今天下午,他兒子去街上,經過一片建築工地,20層樓上一根鋼筋突然滑落,把他兒子的頭顱刺穿了,當場死掉了。哎,老來喪子啊,這是多麼悲慘的事情啊。不知道老尚能不能挺住。”說道這裏,劉副院長的聲音也哽咽了。

方鴻英頓時呆住了。尚教授年輕的時候一心讀書,雖然結婚並不遲,但是到了三十二歲的時候才與陽女士生下了第一個孩子,但那時戰爭年代,剛出生的孩子因為得了肺炎,沒有藥物治療,就夭折了。這件事情對尚教授夫妻兩人的打擊很大,接下來的幾年都沒有再要孩子的打算,直到49年,新中國成立,尚教授夫妻才決定再生一個。也就是現在他們唯一的兒子尚文。尚文今年三十二歲,他的青春被文革耗盡了,文革結束後,他立誌於學,參加了第一屆高考,成功地進入了燕京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