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她在明亮卻清冷的月亮上,赤腳走在美輪美奐的大殿裏,周圍沒有一絲聲響,甚至可以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往前走是高高在上,雕刻著月神圖騰的月椅,空曠的大殿,兩邊可以看得見外麵的風景,兩側瀑布奔騰不息,氣勢磅礴,冷千月忍不住走近往外看,不禁驚訝,瀑布竟是從一座懸空的小島上流下的,在看天空裏不斷出現色彩斑斕的彩虹和偶爾飛過從沒見過卻美極了的鳥兒,遠處依稀可見青山巍峨白雲雪白,使勁揉了揉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她竟身處在這麼美的地方,隻是她聽不見任何聲音,無論是鳥叫還是流水聲。
看著看著冷千月越來越覺得冷得發抖,牙齒不斷的打著寒顫。
劉媽離開不多會兒,便又返了回來,身上多了件厚厚的棉襖,手裏提著一桶冷水,在浮麵還飄著水瓢。
見冷千月還奄奄一息的仰臥在地上,冷哼一聲,從水桶裏舀出滿滿一瓢水,盡數潑在冷千月的臉上,冰冷刺骨的水順著她的臉頰往衣服裏滑落,原本就穿的單薄,此時冷水灌入,不出片刻便見衣領上結了一層薄冰碴。
“就知道裝死!跟你那賤娘一個樣!”
劉媽一邊破口罵著,一邊又似在回憶著讓她痛恨的過去,她並不恨冷千月,可卻恨冷千月的娘,當年她愛著的男人,跟她青梅竹馬,已經有了婚約,卻隻見了冷母一麵,就一心一意愛上冷千月的娘,因而終生不娶,哪怕冷母已經成了村裏有名的蕩婦,依舊不離不棄的在不遠處守護著,冷母究竟何德何能搶了她的愛人!
她冷笑一聲,走近冷千月,蹲下身,地窖口映進來的月光,灑在冷千月的臉頰上,那眉眼像極了讓她恨極一生的冷母,伸出手一把拽住冷千月的長發,用力的往牆壁上一撞,額頭便泊泊的流出血來,她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裏摻雜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心驚。
往出走時,劉媽索性將半桶冷水,盡數潑在冷千月的身上,橫了一眼便拍拍身上的灰離開。
過了不知多久,冷千月才有了知覺,渾身的骨頭都好似被拆開了又裝在一起,努力睜開眼睛,卻被明豔的陽光晃得眼睛生疼,她想要用手遮下,卻實在抬不起沉重的胳膊,好半天才適應了刺眼的陽光,勉強眯開一點,才發現她既不在地窖裏,更不在月宮裏。
“嗬嗬嗬嗬嗬…。你醒啦?”
耳邊一串好聽如銀鈴的笑聲傳來,冷千月想看看是誰在笑,好容易才坐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才看見身後的樹上吊掛著一個少年,臉上甜甜的笑著,如月牙灣的眼睛好似與生俱來的親和感,白淨的臉頰上兩個迷人的酒窩,見冷千月坐起來,嗖的從樹上跳了下來,走到冷千月身邊,坐在她的對麵,見冷千月沒什麼反應,用手在她麵前晃了晃,一臉的迷茫。
“我在哪?”
“額…。太陽山啊!”少年微微一愣,答道。
“你是誰?”
“慕容白,叫我慕容哥哥就好啦。”
“哦。”
冷千月問完又伸出手想看看能不能站起來,雖然她心裏好多疑惑,比如太陽山在哪兒?
她又怎麼會到了這裏?
還好雖然渾身都疼,卻胳膊腿都還好好的,前前後後扭了扭,活動一會兒。
慕容白則一臉呆萌帥氣的盯著冷千月,嘿嘿的笑著:“你叫什麼名字啊?”
“冷千月。”
“那我就叫你小月妹妹吧!小月妹妹你家住哪?怎麼一個人躺在這兒睡覺?荒山野嶺的,就不怕被野獸吃掉?”
“我…。沒有家了,也不知道怎麼會一個人在這兒的。”說著說著,冷千月咬著嘴唇,垂著頭,聲音裏帶著幾分哭意,是啊,她沒娘了,沒家了,回不去族裏,這時候她回去,等待她的隻怕是死亡。
“好可憐的小月妹妹,不怕!以後你嫁給我,這樣我就可以保護你了!”慕容白好看的眸子裏閃著盈盈淚光,搭配著呆萌無比的表情,逗得心情極差的冷千月撲哧一聲笑出來。
“我是個命格不好的人,跟我在一起的人都會倒黴,招惹鬼怪,慕容哥哥還是不要逗我開心了。”冷千月歎口氣坐在樹下,背靠著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