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一輪明月倒掛江中,宛如一隻銀盤,銀白色的光芒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江麵上。時而微風輕撫江水,泛起漣漪絲絲,清波和著銀光悠悠飄散,又緩緩聚攏。那銀盤飄忽,好似一朵不勝涼風嬌羞的睡蓮,盈盈一水間,即使在眼前,也隻能欣賞,不能把玩。
江邊一個窈窕的身影臨風而立,繡麵芙蓉,明媚動人,衣袂飄飄,恍若嫡仙。上官驚鴻舉頭望明月,眼前月色如洗,星空廣闊。
花落翩翩,歲月荏苒。上官驚鴻在仙茅山已不知不覺度過了八個春秋,藍影的話還在耳畔縈繞,“鴻兒,你藝已學成,是時候回去了,回到將軍府,回到屬於你的世界。”
八年,會有多少物是人非,又會讓多少麵目全非,的確,她也該回去了,回到將軍府,見一見已好久不見的人,見一見已想念許久的人。上官驚鴻的嘴角噙起了不宜察覺的笑意,內心還是喜悅的吧。仙茅山,這個她待了八年的地方,如今要離開了,心裏還真是有一分不舍。
“這麼晚了還不睡啊?”一道磁性低沉略帶輕浮的聲音傳來,上官驚鴻並沒有回首去看來者何人,除了顧澤,還會有誰呢?上官驚鴻淡淡開口:“睡不著。”
“是因為明天就要走了,舍不得離開我而失眠了?”顧澤戲謔道,上官驚鴻對顧澤的自作多情不以為意,慢慢說:“你想多了。”
“不想怎麼會多呢?”顧澤詼諧地說,這也算是他一貫的作風了,上官驚鴻轉過身看著顧澤,依舊是輕挑的眼角,花花公子的感覺,笑出聲道:“既然多就不要想。”
顧澤漸漸斂去了臉上的笑意,注視著上官驚鴻,似要將她的模樣雕刻在心裏。顧澤灼熱的視線,上官驚鴻也沒有閃躲,顧澤盯著上官驚鴻的眼睛,他讀不出任何情感,語氣有些挫敗的說:“你知道的。”
“我知道又怎麼樣?”上官驚鴻反問,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顧澤對她的心意,隻是她知道又怎麼樣,她不會接受顧澤,也不可能會接受顧澤,自她十歲那年,她的心就已經完全托付給了另外一個人,除了他,她不會再愛上任何人。
顧澤聽到上官驚鴻的回答後,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我不會放棄的。”顧澤看著上官驚鴻,眼中是不可忽略的自信與堅定。拋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去,上官驚鴻對顧澤實在是頭痛卻又無可奈何,至於以後,上官驚鴻仰望星空,也隻能靜觀其變了。
次日,上官驚鴻破天荒的起了一個大早,穿戴整齊後,伸了一個懶腰,振奮一下精神。子衿歡天喜地的跑進屋,眉開眼笑的問:“鴻姐姐,我們此次回府,要準備些什麼?”上官驚鴻滿不在乎的說:“什麼都不用準備。”子衿有些愕然,觀察著上官驚鴻,才發覺上官驚鴻與往日有所不同,上官驚鴻今日身著男裝,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還真是讓人看不出是女兒身,風度翩翩,不知又要擄獲多少少女的芳心。
“鴻姐姐,你為什麼要穿成這樣?”子衿看著上官驚鴻的裝扮,眼裏寫滿不解。上官驚鴻點了一下子衿的額頭,“笨丫頭,穿成這樣方便嘛。”上官驚鴻長的美若天仙,女扮男裝倒是防止了歹徒的圖謀不軌之心。子衿意識到這一點,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上官驚鴻無奈的搖了搖頭,其實是上官驚鴻認為作為一個穿越女,自然是要經曆一下女扮男裝泡妞搭訕的感覺。
上官驚鴻與子衿不告而別,一路上蹦蹦跳跳,歡慶解放。天蒼蒼,野茫茫,上官驚鴻用力的呼吸著新鮮空氣,身心愉悅。
在回京的路程中,上官驚鴻胡吃海塞,到了京城就已經錢袋空空,身為分文了。放眼望去,京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熱鬧,不減當年,反而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鴻姐姐,我們回將軍府吧。”子衿在心裏慶幸,還好還好,是到了京城才把錢花光光的,不然就要風餐露宿,忍饑挨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