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邪定了定,臉上笑容微微僵硬,拍了拍雲墨肩膀,“那個……所謂世事無絕對,小墨子也言之過早了些。當然,本尊對於小墨子的話還是十分相信的……”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些咬牙切齒。
言罷,無邪收回手,轉身走人,驀地又突然頓住,轉回身看著依舊沒什麼表情的雲墨,“雖然你離仙還差了點,但本尊還是奉勸小墨子一句,你若是再這麼‘一本正經’下去,當心找不到媳婦兒。”
“……我不需要。”雲墨相當淡定。
“嗯哼,”挑了挑眉,無邪轉身朝著身後擺擺手,“這可難說……”他也絕對不會承認,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自己非常‘不小心’偷聽了小魅魅與“皇妹、皇嫂”告白計劃的。
雲墨不可微聞地皺了皺眉,略有疑惑的看著無邪的背影,為何,他總覺得魔尊話裏的餘音,有種幸災樂禍之感?
搖搖頭,雲墨不再深究下去,朝著自己在翼神所住的內院走去,轉角走在長長的走廊,一陣微涼清風吹過,風中帶著絲絲香甜的氣味,雲墨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長廊外的院子,一抹深紅映入眼簾。
院子裏俊茂大樹不知何時掛著的秋千上,一位紅衣少女翩然而坐,定睛一看,可不正是來找雲墨,替魅傾舞請假的風安娜,風安娜坐在微蕩的秋千上,垂著頭,青絲垂落衣間,清風繚亂,隨著搖擺晃蕩的秋千,腰間的金鈴叮鈴當啷響個不停,倒也是一曲歡樂而略帶憂鬱的弦音。
風安娜還未發現走廊上的雲墨,雲墨已經看到了她,記憶中,四年前似乎就見過她,那時她十二歲,大病,蕭納校長讓他入宮。
“公主身體已無大礙,多加休息幾日便可痊愈。”清朗如同溪風般的聲音如以往,不帶絲毫情緒,雲墨剛欲起身,卻被一隻手拉住衣袖。低眸,床上的女孩也正巧睜開眼睛,那是一雙如同新生的嬰兒般純淨明亮的眼眸,也是這一愣瞬間,竟忘了拂開她的手。
“好美啊……你跟魅老師一樣好看……”這是她大病初愈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女孩眨眨眼,抿了抿有些幹燥的唇瓣,拉著眼前人得袖子,糊裏糊塗的笑了,“美男,我喜歡上你了……”
……
回過神來,雲墨望著院子裏的少女,神色莫辯,他大概永遠也忘不了當時自己的反應,情緒,應該是訝異吧……
時隔四年,現在他成了她的導師,卻從不知道,這四年,風安娜對他可是了如指掌,時時刻刻關注著他的點點滴滴,就算這四年兩人未曾當麵相見,風安娜卻是偷偷瞄了他不知道多少眼。
或許是感覺到什麼,風安娜突然抬起頭,眼睛準確無誤的找到雲墨站的位置,四目相對,風安娜突地站起身,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扯開笑臉,“你回來啦。”
話一說完,風安娜就有種想要抽自己嘴巴子的衝動,瞧她說的什麼話,“你回來啦”這不是妻子對歸家的相公說的話麼。不安的瞧了眼雲墨的反應,還好,他依舊是淡淡的沒什麼表情。
“嗯。”雲墨沒有發覺風安娜有什麼不妥,隻是微微點了點頭,“有事麼?”
“沒、沒什麼事……”一個暈乎,風安娜結結巴巴的,看著雲墨,她連自己來幹什麼的都忘了,等到雲墨抬腳欲要走人時,她這才回想起來,趕緊跑過去拉住他,“等等,那個……”
雲墨抬眼靜靜地看著她,等著她下文,可是被雲墨這樣看著的風安娜,哪還說得出半句話,支支吾吾半天,臉上跟火燒似的,“那,那個……我,我是替傾舞,來……”
話還沒說完,風安娜臉上便傳來了微涼的觸覺,此時她的表情可謂是目若呆雞,愣愣的看著雲墨的手輕撫著自己的臉頰,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隻剩下雲墨謫仙般的容顏。
“真的很燙……”收回手,雲墨看著風安娜紅得跟煮熟蝦子似的臉龐,微微皺眉,“公主莫不是病了……”
風安娜謔地捂住自己的臉,搖頭,“沒有,沒有。”然後飛快轉身離開,“那個,傾舞要請假……”
話音剛落,已沒了風安娜的影,雲墨眨了眨眼,有些莫名,果然是人心難辨麼……
風過無痕卻吹落了樹葉,簌簌而落飄飄而起,無聲無息地飄落在雲墨肩頭的墨發上,一塵不染的白衣多了抹綠色,也是和諧,精美的五官透著點點不似人間的美,蒼白臉龐一如既往沒有絲毫紅潤,深邃幽滄而古老的眼眸,卻比白雪更加淨明。
不遠處樓台瓦頂上,一襲紅衣似乎要與紅瓦融合,林風側躺著身姿,手支著頭側,內雙眼細眯起,方才那出戲她可瞧得完完全全,這呆頭鵝還正經不是一般的呆……
“林風,來來來,這是我剛做的龜苓膏,你嚐嚐看。”一道藍色身影在林風身旁落下,風憶雲手裏端著瓷碗,湊到林風麵前,笑嘻嘻道,“你不是說你最喜歡吃龜苓膏嗎?我花了好久時間才做好的,你嚐嚐看是不是你要的那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