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們並不知道,就在這場捕獵遊戲進行到最白熱化的時候,在灰蒙蒙的天空之上,正有一雙眼睛冷漠的在觀察著他們。
在混亂區疲於奔命和正在瘋狂追捕的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在灰色霧靄的天空當中,無數的無人機組成的監測網已經把整個區域全部覆蓋,連一個死角都沒有放過。
這些無人機全部都是當今仿生學最新的成果,一個個隻有蜻蜓那般大小,薄如蟬翼的金屬翅膀在空中以超高速的頻率不停的震動。
蜻蜓的身體上塗了一層從變色龍身體當中萃取的變色元素,能夠根據所處的情況調整機身顏色,更好的適應環境。
這些蜻蜓的的眼睛位置安裝著兩台類似複眼的生物攝像頭以及夜視分析儀,並且在他的尾端還安裝了一個極為精密的聲音收集裝置,不管多麼混亂的現場它都能夠清晰的還原現場的聲音。
在更遙遠的地方,越過混亂區高不可攀的圍牆,跨過一望無際的戈壁荒原,一處人造綠洲出現在視線當中。
綠洲當中錯落有致的建築物被被擺放在最合理的位置,被這些建築物環繞其中的是一棟三層的開放式辦公樓。
辦公樓的建造材料使用的是極為稀少的軍用防爆材料,就算同一時刻有數煤炮彈落在這裏恐怕也隻能留下一些細微劃痕。
辦公樓的第二層裝修的十分簡單,除了幾把椅子跟一個水晶茶幾外,剩下的空間全部都被全息投影占據,播放的內容正是無人機采集回來的畫麵。
此刻,一個鬢角有些白發的男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麵,環視著圍繞在他身邊的全息影像。在他眼前播放的影像正是鬣狗追殺孩子的直播。
他身板挺直的坐在椅子上麵,幽深的雙眸注視身前的影像,孩子們如同豬仔一樣,一個個被鬣狗抓到然後興奮的用他手裏麵大鋼刀把孩子們一分為二。
隻不過,在白發男人的眼中,就算聲音在怎麼淒慘,血肉橫飛的畫麵在如何慘烈,他的情緒仍然不帶一絲波動。
他不停的摩挲著手邊的紅酒杯,雖然過去了很久的歲月,他的手掌上還是能夠清晰的分辨出尚未消失的老繭。
稍微明白的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常年摸槍才能夠留下來的痕跡。
在他的無名指上,一個血色的骷髏頭穩固的環繞其上,骷髏頭的眼眶裏麵點綴著血紅色的寶石,這東西可是稀有產物,光是這兩枚寶石,恐怕就會讓許多人爭搶的你死我活。
在房間的另一頭,有一個很小的藏酒室,一個男子拿著一個醒酒器從裏麵走出來,狠狠的吸了一口嘴裏麵的雪茄,閉上雙眼開始享受煙草的味道。
片刻,他睜開他的小眼睛,肥胖的小手十分舒服的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皮,一臉滿足的發出啊的一聲讚歎然後的說道:“馬丁斯,怪不得你不願意去上半球,原來你在這裏私藏了這麼多好貨,老小子你可真狡猾。”
馬丁斯伸手接過醒酒器,給自己的酒杯倒了一杯紅酒,細細的的品嚐了一口淡淡的說道:“林先生,你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聽了之後就好像喝了一杯過了期的黑啤酒一般,讓人三天都不想吃飯。”
林明遠走到馬丁斯旁邊,往自己的酒杯當中倒入紅酒,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麵。
看著身前的全息投影,悵然一聲說道:“昨天我翻看了一部一千多年前的電影叫《放牛班的春天》,我都不敢相信,一千多年以前,孩子們的生活是那麼幸福。”
“藍色的天,清澈的水,成群結隊的孩子聚集在一起玩鬧,跟我們年齡一樣的中年人則是無憂無慮的工作生活。”
說到這裏,林明遠舉起自己的酒杯,一仰頭紅酒盡數灌入自己的口腔當中。
馬丁斯笑了笑抬起頭目光穿過頭頂的玻璃,不知看向何處,淡淡的說道:“林先生,你是不是喝多了,那可是電影,我們現在看到的事情可都是實實在在在發生的事實。”
“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一個適者生存的社會,那樣的環境隻會讓人類退化,現在的我們所處在的才算最好的時代。”
林明遠不以為然,搖了搖頭說:“親愛的馬丁斯,其實我們都是知道,那個電影裏麵描繪的場景,在上一個時代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上一個時代生命都是被尊重的,而不是現在這樣。”
“就算現在我們在混亂區發現了一個戰鬥力天賦超絕的人又如何呢,他沒有自己的童年,他有記憶以來伴隨著他的不是快樂,隻有為了生存而殺戮,他就是一個戰爭機器啊!”
馬丁斯看著眼前的虐殺,從容的回答:“不管是真也好,幻想出來的也好,我們總要麵對現實,現在,就是一個強者才能活下來的世界。”
“兩千年前的達爾文早已經預言,進化是一個優勝劣汰的過程,不管結果好與壞,他們在殘酷的環境下是唯一的幸存者,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