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顫巍巍說完一席話,大氣不敢出,捏緊襦裙隻等下文。如果,如果她是被逼的,王爺應該會放她一馬吧?
項恒聞言愣住,憤怒的眼落到洛悠然身上。她比起前幾日,又消瘦了,枯槁的身體所經受的痛苦,他體會不到,卻是讓他莫名覺得心疼和怒意更甚。
她還是不相信他?她寧願獨自承受一切也不願相信他?若是沒有桃花教從中作梗,若是這丫環沒有嚇得說出真相,她是不是就要一直將所有都攔在自己身上不吭一聲?
手中漆木扶手發出“咯咯”近乎碎裂的哀嚎聲,項恒越是平靜的發問,危險越是肆意暴漲:“為何要陷害離殤?”
其實他大概能猜到了,當初那個荷包上繡了一個“離”字,這府中他所知名中帶“離”的隻有陳若離和離殤,當時之所以沒有繼續追查,是因為他沒有時間用來整頓那些膽大包天的女人,再者他所不知的下人裏大概也有帶“離”字的,便放任不管了。沒想到竟然釀成今日的大錯,當真是他疏忽了。
“回王爺,主子是想為張掌廚報仇……”阿蓮聲音漸小,說到後麵已然頭埋得很低。
不用她說完,誰都能想到了,原來當初和張掌廚私通的人竟然是陳夫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平常溫和知禮的陳夫人居然敢偷情!
所有人看著洛悠然的眼神都變得同情起來,如此兩次遭人陷害,她亦不是當日那麵色亮澤的女子,形容憔悴得好似寒冬裏的一截枯枝,幹瘦得很。
洛悠然似是感受不到周圍氣氛的變化,仍是抬著頭,就那麼看著項恒,平靜的眸忽明忽暗,其中彌漫了一股澀意,有光在流竄。
項恒被洛悠然的注視所驚,再多的憤怒終抵不過她這不經意的一眼。他明白,她受了很多委屈,但她又固執的從來不願低頭,她說過,她不會向他低頭。
想要軟下來的話語在嘴邊,門外卻是一聲焦急的輕喚,打亂了他的話。
“阿恒,到底發生了生麼?”慕容琦玥蓮步生花,哪怕是焦躁疾走之中也有讓人憐愛的惑力,隻要看著她,所有的男人都會忍不住想要保護。
洛悠然跪在大堂裏,慕容琦玥的衣香從她的身邊飄過,那抹酸澀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何來資格去控訴?又何來資格去委屈?在項恒的眼裏,她不過是卑賤的螻蟻,能同莫容琦玥一般,一個蹙眉就叫他心疼入骨嗎?
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這又是在吃的什麼醋?
“玥兒,你身體好些了?怎麼那麼快就下床?不多休息休息?”項恒起身牽慕容琦玥的手,似有金蝶撲扇的眸溫柔似水。
“阿恒,我早就好了。我不過擔心你,想過來看看。”慕容琦玥坐下,美目看向大堂裏的洛悠然,輕呼:“殤兒,你怎麼了?”
她轉頭哀求項恒:“阿恒,殤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一定是誤會,殤兒她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