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有金蝶撲扇的眸似暗夜中的螢火,雖有萬般光點,卻透出無盡寂寥與失落,線條柔和的唇輕抿著,就這般將他的情緒毫無隱藏的呈現在她眼前。
“你若不想,本王便不會逼你,你不用自責。”項恒的聲音沙啞,她愣愣的看著他的俊顏,隻覺屋中壓抑更甚,讓人透不過氣。
“但本王想知曉,你是如何逃出王府的?”他繼續道。
洛悠然聞言神色有些閃躲,猶豫片刻還是全盤托出,包括她自王府後院的狗洞鑽出等,自然,一些事她還是有所保留。
“你對自己,還真是狠。”項恒聽完她的話,修長的手指欲輕撫她的臉頰,但他將手舉到半空,似乎在思考什麼,最後還是放下了,道:“自你闖進本王臥房的那個夜晚,大概就注定了我們會這般糾纏不休。所以,你最後還是回來了。”
直到這個時候,洛悠然才從自己的述說中恍然大悟。原來項恒從一開始便知曉她的偽裝,所以她在福來大會後想當然的以為項恒不可能認出她的時候,項恒又出現在了她的麵前,且用那種她熟悉的眼神看著她。
也許真是命中注定,畢竟,她縱使有千萬個不願意,到頭來還是回到了這裏……
昏黃的燭光輕搖晃,一室的紅,一室的昏黃,浸沒了二人的愁思。
不等洛悠然再說什麼,項恒已起身離去。
他大紅的衣袍在洞開的大門前翻飛,飄飄衣袂更襯得他身形修長挺拔,和著門外清冷的夜,有無限孤高之感。
洛悠然沉默的看雕花木門被關上,靜靜端坐著,鹿一般的眸中忽明忽暗。然後,自她朱唇裏吐出一聲輕歎,她取下鳳冠,自解喜服,睡了。
今夜十分綿長,洛悠然輾轉反側,終是不能入眠。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她便起了。她打開門時,被分配來照顧她的小丫環正準備開門,二人撞了對照,小丫環一俯身道:“奴婢彩月給主子請安,今後主子的衣食起居便由奴婢照顧了。”
彩月說話畢恭畢敬,生得還算標致,看起來很是乖巧。
洛悠然勾唇一笑,提裙跨過門檻道:“也好,我對王府還生得很,你便先帶我去給王妃請安罷。”
“是,主子。”彩月一拜,托起洛悠然的手,往清雅院走去。
其實洛悠然十分不習慣有人扶著自己走,才走出幾步,便吩咐彩月以後不用這樣扶著她,彩月沒有半點不悅的點頭稱是,規規矩矩的為洛悠然帶路,不一會兒便到了清雅院。
彩月自行退到洛悠然身後,洛悠然看了她一眼,穿過清雅院的前院,往屋裏走,一眼便望見慕容琦玥坐在雕花木椅上,美目恰巧看到她。
“妹妹,快進來!”慕容琦玥喚得親切,待洛悠然進了屋,招呼她道:“來,坐姐姐身旁。”
一年多了,慕容琦玥的手段還真是半點未變。
洛悠然先福了一身,皮笑肉不笑的道:“妹妹先給姐姐請安了。”,罷了見慕容琦玥笑眯眯的點頭,才坐到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