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蒼山無限好,明月來相照(1 / 3)

三十八、蒼山無限好,明月來相照

人在幸福中,日子就會過的飛快。轉眼夏去秋來,攝政王益陽的腿在天市的細心照料下漸漸大為改觀。八月十五那天,益陽吩咐下去,備了一桌酒菜在水榭,宴請身邊的一眾侍從。朱嶺青山蝶舞等人盡皆受邀,白雲道長自然上座。此時攝政王益陽已能下地,軟兜停在橋畔,由天市攙扶著過去進了水榭。

雖是短短幾步也走得滿頭大汗,但到底比起之前全然無法站立來已經進步太多。這裏本就是賞月觀景的地方,攝政王來後取這裏四周空曠無法竊聽的特點,將會客見人處理公務都放在這裏進行。到搬去煙波致爽齋後,便又恢複原樣,供人飲樂遊玩用。

大家知道這算是中秋家宴,又都是常年跟在攝政王身邊的人,也不拘禮,不等攝政王來,已經喝五邀六劃拳鬥酒鬧了個十足十。忽聽外麵有了動靜,見攝政王在天市的攙扶下緩緩過橋,登時都坐不住,齊齊迎出門外。

朱嶺和青山快步過去要從天市手中接過益陽,被他擺手阻止:“不用,我能走。”

白雲道長看了十分高興,笑道:“王爺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連傷都好得快些。”

“可不是,我背上的傷口已經不大痛了。這腿,也總算不當擺設了。”

白雲道長撚胡子頻頻點頭,側身讓他們二人進了門落座後,二話不說抓起益陽的手腕切了會兒脈,“咳嗽好些嗎?”

天市略帶憂色:“夜裏格外嚴重些,白天倒是好多了。”

“不妨事。”放開攝政王的手,白雲道長又來探天市的脈,一邊不忘囑咐:“大體看比我預計進展要好得多。明日我再換種藥,教你個新手法,再治上三個月,便可行走自如了。”

天市愁眉盡展:“這樣好。”她釋然一笑,便要張羅為攝政王斟酒,卻被白雲道長拽住手腕。

“別急。”

這一聲連攝政王都變了色,已經拿起的筷子悄然放下。

朱嶺青山等人都已坐下,見這情形,麵麵相覷。

白雲道長拽著天市望聞問切地仔細看了半天,眉間始終蹙著。天市瞥見攝政王等人的麵色便覺不妥,強硬地抽出手來,笑道:“老神仙,我可是每天好吃好睡,一點不舒服都沒有。天底下最怕兩種人皺眉頭,一種看命的,一種看病的,你不要嚇人啊。”

白雲也嗬嗬笑起來:“小姑娘越來越會說笑話了。別擔心,你好得很,放心吧,放心吧。”他一邊說著放心,一邊仍舊不引人注意地歎了口氣。

天市拿起酒杯:“難得今天沒有主從客人之分。咱們這些人都出門在外,團圓節也隻好自己跟自己團圓,所以王爺才說要宴請大家。這麼久,千裏迢迢,生死相隨,早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吃頓團圓飯,別盡坐著,咱們都敬王爺一杯可好?”

她這樣說,自然人人響應。

朱嶺青山原本對她連累了紫嶽博原十分不滿,但見她這些日子來悉心照料攝政王,而攝政王也確實與她在一起時連心情都大好,看在攝政王的麵子上便也不再給她臉色看。蝶舞自然知道她就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幾個人一同湊趣,紛紛起來向攝政王敬酒。

攝政王便也笑眯眯拿著酒杯與每個人相碰,放在唇邊微微沾一下。他傷勢未愈,這幫屬下自然不會亂來,鬧過一回後便老老實實坐下吃酒。

此時水麵上月亮升了起來,在洱海粼粼波光中,確實如同一盞冰輪,清輝萬裏。攝政王突然來了性質,笑道:“我不能喝酒,怕悶了你們。來,不如我來彈琴,給你們助興。”

天市大為驚訝,拽住他問:“你會彈琴?”

青山幾杯酒下肚,也開始不拘小節,笑道:“王爺以前倒是常常彈琴,這些年卻不曾聽過了。”

下人立即取了一張琴來,送到桌旁。

攝政王一指門外:“去那兒彈。”

天市連忙攙扶著他出去。水榭外是一圈臨水的廊凳,下人要支琴台,被攝政王阻止:“沒那麼麻煩,”他一伸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