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了回複,“謝謝!”
就兩個字。
衛廉仰麵躺好盯著牆上一點看。那裏刷得不平,有幾道弧形。看了一會兒,就發現最外麵的那道弧很像簡筆勾勒的臉部輪廓,牆上一點突起恰在那道弧的內側鼻子的位置,在眉眼處似乎有幾道弧線可以看做頭發,衛廉輕柔笑著,起身取出一張一百元的紙鈔,像檢驗真偽一樣拿紙鈔在那微微突起下方輕輕一劃,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拿手輕輕在一邊磨了一下,然後收好錢繼續躺好看著。簡筆畫就是要傳神,抓住人物最突出的特點。衛廉笑著,眼神漸漸柔和下去,仿佛一潭幽靜的湖泊,一圈圈漣漪逐漸擴散開去。
毓秀,沒遇見你之前我就想過,即使這輩子你不再選我,我也會護著你,不管如何,你快樂就好。隻是袁明遠,真的不行。
衛廉合上眼睛,毓秀淡笑著看著自己,輕快喚著,爺。
轉頭看向袁明遠。上一世他那般對毓秀,沒想到這一世毓秀竟然在自己和他之間偏向了他。老四啊老四,你這般冷心冷情,為何老天如此眷顧與你?那天與你打架,雖說兩個打你一個確實不太光彩,可是你也因此沾了很大的光了。毓秀到現在還誤會我以多欺少。
袁明遠本在看高數書,剛好看完第一章,正想找紙筆來做一道練習題熟悉一下公式定律,可隱約覺得有兩道視線帶著幾分疑惑、幾分惱怒、幾分不甘混著其他不知的情緒一直看著自己。本來覺得是幻覺,可那兩道視線卻一直不移開,終於忍受不住抬眼扭頭看了過去。誰知那人不光沒收回目光,竟好像沒看到自己看他一樣仍看著自己。於是,袁明遠就清咳了一聲,這時自己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拿出手機一看,陌生號碼,但看前七位便知道是學校裏的人,於是接了。
“喂,您好,請問您是哪位?”
聽見電話那頭的回答,袁明遠忍不住又看向衛廉,這個老八上輩子不是和郭絡羅氏感情很好嗎?怎麼這郭絡羅氏不給老八打電話給自己打電話什麼意思?
“袁明遠,聽嶽寒說你擅長古樂器,還會塤,今天又吹了簫,那你會古箏嗎?”羅毓秀在那邊語氣輕快的問著,那邊還傳來幾聲其他女生嘻哈笑鬧的聲音。
“會。”怎麼那些女生聽著這麼八卦?
“哦,會古箏啊……那為什麼今天不演奏古箏呢?”
袁明遠皺著眉頭壓下因手機那邊隱約傳來“快聽!說不定就是真實想法,可以當做表白呢!”的聲音的不快,冷著語氣說道:“那箏還沒調好,不方便考核。還有什麼事嗎?”
“呃,就是因為沒調音的緣故?隻是因為這個?”明顯的不甘,然後那邊就傳來:“輸了吧,嗬嗬,秀秀,這周的地你包了,一天拖一次地板哈!”
“是的。如果沒什麼事,我就掛了。”袁明遠不想再聽到手機傳來什麼言論了。什麼叫“表白”?爺不想聽什麼“表白”,爺不是那些小說裏的什麼腹黑冷酷冰塊臉!還有,郭絡羅氏要表白你得找對人啊,那邊是衛廉,打包包郵立刻送!還有,敢情剛才衛廉一係列反常舉動是因為這個?那些人怎麼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衛廉怎麼未卜先知郭絡羅氏會來電話?
“還有一件事!”
“什麼?”
“林峰要弄一個微電影,裏麵有一段兄弟吹塤的鏡頭,既然你會塤,到時候來錄音啊!”毓秀輕快的說完又笑了起來,聽動靜那幾個八卦的女生正鬧成一團。
“知道了。”袁明遠又看了一眼衛廉,見衛廉已經扭過頭不再看他,便掛了電話,收了書本準備睡覺。
衛廉在一旁聽得清楚,毓秀和袁明遠說了好幾句話,好像很開心,隱約還能聽到笑聲。就這半天功夫,毓秀和袁明遠這麼熟了?不可能,老四不是看不慣毓秀麼?即使現在毓秀一點兒記憶也沒有,可老四有記憶啊!
衛廉在床上躺著眼睛一直看著剛才的那幾道弧。笑語盈盈,亭亭而立,毓秀穿著福晉服飾看著自己。然後換成眉頭輕蹙、字正腔圓的毓秀紮著馬尾對自己露出不屑。衛廉翻來覆去幾次以後,在熄燈前下了床走到已經寂靜的走廊,聲音低沉,“喂,你好,我是衛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