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一如既往的不錯——黑貓做的料理。

我將筷子和碗一一的放到盤子裏,隨後對著它,像是進行著某種儀式似的,雙手合十道了聲,我吃飽了。

隨後我將這些殘羹剩囊再一次的整理一遍,放在了一旁。最後看向了這個一直坐在桌子上搖曳雙腿的家夥。

她吹著口哨,眼睛肆意的打量著我的房間的布置。隨著她的視線的移動,從左往右的掠過了音響等設備、一個不算小的書架,裏麵滿滿當當的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書、一張不算小的暖色調的主體顏色為黑色的床、以及一盞打開是橘黃色的燈光的台燈,而且燈光很亮我很喜歡、地板上的一本半新的《槍炮、病菌與鋼鐵》、以及一把電吉他(正準備送給誰)斜斜地靠在牆角一動不動,最後淺淺的掃過了黑色的窗簾,依舊是暖色調的。

她最後打量了一下整體的房間布置後,以一種不知說什麼好的感慨語氣道:“你這房間不是白就是黑呢……”

什麼不是白就是黑,沒禮貌。這叫簡約風,像你這種小屁孩懂個屁。

她感慨完後,又興致勃勃的伸手將我的耳機摘下,被我耳朵焐熱了的耳機順然的從我的耳朵消失。

驀然暴露在外的耳朵感覺有點涼涼的,感覺。而且突然沒有了那種充滿了節奏感的旋律後,我感覺有點不適應。

“你幹嘛?”

我望著她,看著她充滿了孩子氣一般好奇的眼睛亮亮的盯著空氣中的某一個點上。顯然,她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耳機所發出的聲音裏,似乎並沒有聽到我在說些什麼。

“《夢中的婚禮》?”

她聽了許久,最後將這首曲子的名字默默的念了出來,就像是在念著別人的稿子似的那般語氣,低聲的念了出來。

“你知道這曲子麼?”

聽著一個穿著很是有著所謂的時尚感的,染了褐色頭發的,勉強能說上可愛,但看上去有著相當程度的惡趣味的小鬼說出鋼琴曲的名字——感覺有點微妙。

“我知道很奇怪麼?”

她似乎有些不滿。

“很奇怪。”

我說完猶豫了片刻,但還是決定實話實說,“感覺你應該是不知道這類音樂的——或者說感覺你應該對這些不感興趣的。”

.雖然這是以第一印象為判斷基礎——但這種方法在大部分時候都很有效。

“是麼。”

她聽了我的粗淺判斷,倒是覺得不以為然,“加奈子這麼有女王氣派,你當然會認為加奈子不適合聽這些軟弱的音樂。”

軟弱的音樂……

蜿蜒起伏的音序,優雅動人的旋律,複雜的曲譜,清晰透徹的語調,振奮人心的節奏……卻成了軟弱的音樂。

我砸吧了一下嘴,也沒有去反駁什麼,隻是默默的躺在椅子上發愣。

先前的洗腦式的單曲循環的歌聲已然從我腦海裏離去,留下的隻有空晃晃的房間裏的空氣的流動。

空調的呼呼聲依舊繚繞著這個房間,連綿不絕。旁邊的加奈子像是沉浸其中似的傾聽著耳機裏的歌聲,她眼睛很舒服似的眯了起來,就像是一隻懶洋洋的躺在被太陽曬得熱乎乎的木質地板上打著哈欠的貓一般的舒適。

望了一眼她後,我便無所事事地仰起頭,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後,便呆愣愣的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上的整齊紋路。

這個場景,很熟悉啊。

以前的時候,同樣是《夢中的婚禮》,同樣是在這個夏天,隻是換了不一樣的人而已。但感覺還是如此的相似。

我到現在都不能理解,為什麼她會幹出這種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