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雲岫不等老管家叫喚,早早起了床,梳洗完畢,用過早飯精神抖擻地坐在大堂上等著開堂。
公堂上的兩排衙役殺威棒抖得比平時更有精神。莫雲岫得意地瞅著衙門外圍得水泄不通的人群,暗想老家夥還是有些手段,他早上就暗示了一下需要觀眾,管家就心領神會地命令衙役敲鑼打鼓拉了這麼一幫捧場的人來。
管他們是自願還是強迫,他莫雲岫是今天當之無愧的主角。莫雲岫想得得意,拍驚堂木拍得也比昨天起勁:“帶李路上堂!”
李路被衙役從人群裏推出來,臉上神色有些古怪。他這案子雖是普通的民事案,卻甚是棘手,前任縣太爺不溫不火拖了一年,就是因為沒有辦法判得公正,他以為就此揭過了,想不到時至今日又被侄子告上公堂。難不成這位看起來很不著調的新任縣令有辦法破解?李路不大相信,恭敬地行了個禮,匍匐在地。沒有功名在身,普通莊戶人家上公堂是要行跪禮的。
隻聽堂上梆一聲響,莫雲岫威嚴的聲音響起:“李路,你可知罪?”
李路受驚抬頭:“大人,不知小民犯了何罪?”
莫雲岫哼哼:“李路,你可知道本大人的縣衙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李路更加摸不著頭腦了,縣衙出事跟他有什麼關係?“小民不知!”
莫雲岫歪著頭欣賞自已圓潤的指甲:“昨天晚上,縣衙裏闖進了一名小賊,被本大人抓住了。”瞥一眼底下莫名其妙的觀眾和同樣莫名其妙的李路,莫雲岫故意賣弄道,“據那名小賊交待,他是一名盜牛賊,因踩錯了點偷到縣衙來了,你說他笨不笨?”
觀眾和李路一起點頭,偷東西偷到縣衙?的確有夠笨。
“雖然比較笨,還好老實,本官還沒大刑伺候就全部交待了。”李路屏息聽著,縣令大人下麵的話才是重點,“這小賊招供,他和你一起偷了三十多頭牛,現在就藏在你家裏,還不從實招來!”
轟一聲,圍觀的群眾和李路一起懵了。
李路瞬間臉色煞白,開,開什麼玩笑?縣太爺是斷不出案子故意給他栽贓嗎?偷牛?這罪名可大了!判下來要坐牢的!“大,大人冤枉啊!”李路撕心裂肺地叫喊起來。
縣衙內外的群眾沸騰了,嗡嗡的討論聲不絕於耳,所有人臉上都帶著震驚。
莫雲岫得意地瞅著,就是要這樣大反差的效果,很快這幫愚民就要高呼大人英明了,桀桀!“安靜安靜!”拍了幾下醒木,清了清喉嚨,“帶盜牛賊上堂!”
衙役把一名頭上蒙著黑布的男子從後堂拖出來,丟在李路身邊。李路手腳發顫臉色蒼白,完全失去了鎮定。
“盜牛賊,你來辨認一下,你旁邊這個人,是不是昨晚和你一起偷牛的同夥?”莫雲岫聲音一發出,全場無聲,所有的眼睛都聚焦在場上跪著的兩人身上。
那男子看也不看他,顫顫地抬手,筆直指向李路。
最後一根稻草壓垮,李路登時精神崩潰:“大人!大人冤枉!你是誰?我不認識你,為什麼要冤枉我!你看都沒看我,怎麼知道我是你同夥?!”
莫雲岫坐在堂上冷笑:“同夥還用得著看嗎?聞都聞得出來了!”眾人黑線,縣令大人你聞聞給我們看,這話沒有一個人敢說。
“鐵證如山,李路你就是盜牛賊的同夥,來人!”莫雲岫使勁拍著驚堂木,衙役們個個俯首貼耳不敢多言,他們心裏也覺著李路實在冤枉,大人要拿你作法,你就自求多福吧!
衙役們憐憫地拿下李路,李路拚命掙紮,嘶聲狂叫:“大人!大人!小賊誣陷小民!小民莊子裏那三十頭牛不是偷來的,是小民的侄子存在小民那裏的!”
莫雲岫慢條斯理地把玩醒木:“你侄子什麼時候存了三十頭牛在你那裏?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