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崇捂著毛巾坐在椅上,眼神憤恨地瞪住對麵毫無愧疚心的某人。
“莫雲岫!剛見麵就給我送這樣一份大禮,告訴你,這事沒完!”
莫雲岫脫去大氅,一身利落的火紅勁裝,頭戴小金冠,翹著二郎腿舒服地坐在椅子上,鄙視地斜他一眼,漫不經心地喝口香醇的茶水:“還是這樣沒長進,一拳都捱不過。”
“你!”嚴崇謔地站起,麵部肌肉扯動,痛得他又拿毛巾捂住臉。
莫雲岫腳尖踢踢他,繼續鄙視:“坐下吧,有那力氣留著養傷。”
嚴崇氣呼呼地坐下,吭吭唧唧象牙疼:“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記仇上京的事……”
莫雲岫瞪他一眼,嚴崇立即收了聲,屁股扭來扭去坐不自在。
“你敢說你不記仇?”
莫雲岫冷哼一聲:“崔家那小子的屁股是你捅的。”不是疑問句。
嚴崇眼神閃爍地看著他:“我不也被我老爹罰了,禁足大半年。”
莫雲岫怦一聲放下茶水,嚴崇驚得差點跳起來。
“老子直接被外放了!”莫雲岫怒瞪他,火紅的顏色映得他雙目赤紅,俊美的臉龐也變得猙獰,“替你這王八羔子頂罪!”
“別,這不叫外放,這叫曆煉,曆煉。”嚴崇明顯欺軟怕硬,見莫雲岫發怒,慌忙賠笑,“這事是兄弟做得不地道,兄弟這不是賠罪來了嘛!”
“你這叫賠罪?”莫雲岫一想到剛才的事就來氣,竟把他縣衙的人弄自家車上去了,分明是打他的臉。
“別生氣,小弟這次來,是有個大好消息要告訴老大。”嚴崇笑嘻嘻的樣子仿佛忘記了臉上的傷,瘀青紅紫一塊,怎麼看怎麼滑稽。他是真不在乎,當初在上京的時候跟著莫雲岫混沒少挨揍,揍著揍著就習慣了,今天這一拳,小意思。
“老大,侯爺放話,你可以回上京了!”嚴崇滿臉期待地等著莫雲岫露出驚喜表情。
莫雲岫是驚了一下:“回上京?”朝思暮想的事情就這樣隨便達成了,心裏有些不敢置信,狐疑地瞧了他一眼,念頭轉過,放鬆了緊繃的身體,捧著茶慢悠悠地說道,“切,小爺就知道,大過年的不會把小爺一個人丟在這鬼地方。”侯府就他一個嫡出長子,他不回去府裏都不熱鬧了,老夫人是第一個不依的。
嚴崇頭搖得撥浪鼓一樣:“不是,不是接你回去過年,而是你可以走了,離開逸遠縣!”
莫雲岫這下是真得驚住了,眼睛睜得滾圓:“小六子你不是在開玩笑?腦袋還清醒吧?”
嚴崇假模假樣地踹他一腳:“說過了別叫我小六子!”隨即堆起滿臉諂媚的笑容:“沒有比今天更清醒了,老大我說過我是帶喜訊來了,聽到可以回去高興不?”
莫雲岫陰森森地笑,磨牙磨得咯嘣響:“可不,等這一天等太久了!”
嚴崇撇嘴:“順便再帶給你個壞消息,侯爺說你要是再找崔要打架,就把你流放到邊疆的苦寒之地,比逸遠縣苦一百倍!”
莫雲岫切了聲不當回事。
聽到可以回侯府,最激動的莫過於莫管家,指揮府內眾人提前整理行裝忙得不亦樂乎,看以前嚴重不靠譜的嚴崇也特別順眼,整天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用看待親人的目光熱切地望著嚴崇,把嚴崇看得落荒而逃。莫雲岫倒是一切照舊,隻是段數升級,心裏醞釀的壞點子旁人又豈能看得出分毫?
嚴崇私底下對莫雲岫說:“你家師爺是放還是留,若是打算放的話,賞了給我吧!”